“等等。”
蘭斯洛特将他拽到一邊,自己則站在了晏塵的身前。
“你怕疼,還是我來吧。”
晏塵臉上有一瞬間的空白。
遙想他六年以來戰戰兢兢,為了維護自己的形象,即使是做清繳任務時摔了都不吭聲,忍着淚意和痛意,抄起棍子就将眼前能看到的喪屍都滅了個幹淨。
周圍人看他雙眼通紅,隻以為他是殺紅了眼,壓根兒就沒往怕痛那方面去想。
因此到現在為止,蘭斯洛特是第一個自己看出來的,當然這也跟他之前沒有隐瞞有關系。
畢竟他當時可是對着蘭斯洛特哭完了兩包抽紙的人才。
蘭斯洛特看他沒動作站在原地發呆,有些不明所以:“怎麼了?”
他伸出手在玻璃管道上敲了敲,剛準備一拳砸碎的時候,手腕上萬年不動的藤蔓突然有了動作。
它擋住了蘭斯洛特的拳頭。
當然是晏塵授意的。
“讓它來吧。”他現在不知道該作何表情,隻能緊繃着一張臉。
蘭斯洛特本來覺得很麻煩,剛想拒絕就聽見晏塵給他分析。
“萬一燈管理的是和河溝裡一樣的液體,你躲避的速度肯定比不上水流落下來的速度。”
他眼神略微有些擔憂,蘭斯洛特猶豫了一會兒就同意了這個提議。
他們一路向前走,直到那條河隐隐約約即将看不見的時候,晏塵才操作藤蔓漸漸攀上那根燈管。
它們分出細小的分支插入牆和燈管的縫隙之中,包繞着燈管旋轉,最後一個用力将玻璃捏爆。
事實不出晏塵所料,玻璃燈管破裂的那一瞬間,無數的液體卷挾着淡藍色的光圈噴湧而來,所到之處都變得焦黑,冒出煙霧。
晏塵眉頭一皺,順手拽過蘭斯洛特的手臂,就直接跑了起來。
“哐當!”
通道在他們的腳步聲和水流的強壓下不堪重負,發出不滿的抗議聲。
“再找不到路我們恐怕就出不去了。”蘭斯洛特的語氣裡難得帶上了幾分焦急。
晏塵一邊拽着他奔跑,一邊打量着左右的通道,身後的通道基本塌陷,被水流腐蝕,他們猜的沒錯,這裡就是一個巨大的星雲藻培養皿。
隻是唯一猜錯的就是這個暗河不是在地底的暗河,而是至少淹沒了三分之二的通道。
所以這個管子破裂會導緻大量的水湧入。
但是議廳不會把通道建在這樣危險的地方,所以這裡隻可能是個引子,專門引誘這些誤打誤撞闖進來,或者别有用心的蟲。
但是既然這個巨大的“培養皿”位于議廳的地下層,那就必然有其解法,議廳不會放任這樣危險的東西存在于地下威脅着議廳。
晏塵深吸一口氣,放出藤蔓沿着牆壁爬行,然後在他們身後織成一張網,延緩洪水的流速。
“不應該這樣幹,你不能把它全部堵起來。”蘭斯洛特氣都不帶喘的,他用空閑的手拍了拍晏塵的手腕。
“那該怎麼辦?”
蘭斯洛特很想和他解釋解釋原理,但是現在的情況隻能讓他簡單的叙述。
“第一張織一半,第二張四分之一,逐級遞減可以減緩水的流速。”
晏塵聽了這話點點頭,然後按照他的想法去規劃藤蔓,無數道高低不同的藤蔓支撐了網在他們身後立起來。
水的流速果然被減緩,蔓延也沒有那麼快了。
“我先找找有沒有什麼機關,議廳不會放任這樣一個危險的炸彈。”
他們漸漸減緩奔跑的步伐,改成緩緩的走。
晏塵閉上眼睛散發自己的精神絲,先前進來的時候,他感受到有精神力屏蔽儀,現在似乎是被星雲藻破壞了。
精神絲很順利的滲透進每一個空間、每一個縫隙,他在前方不遠處的一個牆壁裡,發現了一個牽制整個通道的開關。
“蘭斯,前方一百米,有個開關,該道的。”
此話一出,他們不約而同的邁開的步伐,以最快的速度沖刺一百米到達那個開關的面前。
不知道是不是動作太快,周圍通道闆塊松動的幅度更大,正六邊形的通道突然變形,從後方開始逐漸坍塌。
坍塌的速度遠比水流蔓延的速度要快的多,藤蔓沒有來得及阻擋就已經被廢墟掩蓋。
晏塵急忙去查看這個小機關,但是他根本看不懂,又是一個圖騰——天使折翼。
上次有幸見過歐文處理,但那時候他的重點全在“如何解決軍工廠的雌蟲”身上,根本沒注意到歐文是怎麼解決的。
現在麻煩來了。
蘭斯洛特回頭看了一眼坍塌的管道,估計着坍塌到這裡需要的時間和水流漫過的速度。
他立馬回頭,将手放在這個密碼鎖上,一個兩位數的密碼鎖,看起來很簡單,隻需要不停的試,總會有試到正确答案的那一天。
“不會的,三次這個鎖就會爆炸。”
數字是蟲族的數字,進制是多年以前就淘汰掉的三十進制法,兩位數根本試不了。
而且他曾經見過這樣的鎖,它隻能先是得到密碼,再由密碼倒推出需要輸入的兩個數字。
蘭斯洛特低頭,輸入了第一個密碼,那是他随便想的:“你覺得,這個地方會是誰設置的密碼?”
晏塵根本不想猜測這裡的密碼到底是誰設置的,他隻關心他和蘭斯洛特能不能活下來,這才是最重要的。
“誰設置的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