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這裡!”晏塵揮着手,在蟲群中笑得燦爛,絲毫不見幾小時前哭哭啼啼的樣子。
蘭斯洛特朝他勾唇,然後擡腳走向他的方向。
“我已經處理好了,待會兒直接進去就行,走吧。”說話間自顧自牽上了蘭斯洛特的手。
蘭斯洛特低頭看了看,臉上笑意就沒有斷過,他用力回握,跟着晏塵進了大廳。
這個建築從外面看酷似教堂,但是内裡和教堂卻完全不一樣。
隻有一個巨大的舞台,下面都是一桌一桌的三四人位置的小桌,呈階梯狀排布。
天花闆上還懸吊着幾個兩人座的圓形小桌子,整體呈現一個倒吊着的高台,柱子正連接在桌子的正中間。
蘭斯洛特還在打量這周圍,隻見晏塵朝他行禮:“來吧,我的雌君。”
說這話的時候,他嘴角挂着壞笑,唇邊有一個紅色的血點,那是蘭斯洛特下午不小心不小心咬到的。
蘭斯洛特将手搭在他手上:“樂意之至。”
雄主這個稱呼,還是留到以後吧,若非打趣,他有些說不出口。
周圍的蟲紛紛出動,霎時間無數花色、形狀各異的翅膀帶着他的主人在空中飛舞,繞着整個大廳盤旋向上,蝶翅、蜂翼,又或是瓢蟲翅膀,透明的、有色的,紅的黃的各式各樣。
晏塵心滿意足地拉上他的手,放出翅膀,攬着蘭斯洛特的腰,制止他放出翅膀的行為,抱着他飛上大廳上方的座位。
巨大的黑色蝶翅,中央的花紋是紅金色的,華貴且詭異,美豔又危險,靠近翅根處是濃郁的金色,點綴着黑金色的鱗粉,在橘黃色的燈光下格外耀眼。
紙醉金迷。
蘭斯洛特看着他的翅膀,腦海裡莫名其妙浮現出來這個詞,他又看了看身邊打扮極其惹眼的雄蟲,沒忍住笑了一聲。
他們順利在其中一個小桌子上落座。
“你笑什麼?”晏塵接過一邊侍從飛着送來的酒,遞給蘭斯洛特。
後者一手接過高腳杯,一手捋了捋耳邊的碎發。
晏塵非要他穿上他和拉斐爾出去逛街時的那件衣服,但是他的盤發技術不算好,耳邊總有碎發掉落。
“笑你穿得如此花枝招展,不知道的還以為哪隻花蝴蝶出來找樂子了……”
他伸手去夠晏塵的下巴,不知道為什麼,和晏塵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喜歡動手動腳的。
“诶。”
晏塵帶着椅子向後一仰,躲過了蘭斯洛特的手。
他眼珠子轉了轉,一看就知道沒在想什麼好事,果不其然,一開口就震驚住蘭斯洛特。
“這位閣下,我與你隻是吃個飯,在下已有家室,不要動手動腳啊……”
他将椅子翹起,整個抵靠在身後的欄杆上,渾身上下隻剩一股慵懶勁,半眯着眼睛笑得不懷好意。
蘭斯洛特“呵”了一聲,擡手将盤發拆散,燙過的卷發如瀑布般散落開,他摸了摸鬓邊夾着的蝴蝶發卡,起身繞到晏塵的身邊,一腳将他翹着的椅子踹回正位。
他捋了捋鬓邊的頭發,靠在椅子的扶手上,兩隻手輕輕搭上晏塵的肩膀,彎腰湊到他的耳邊,輕輕吹了口氣。
晏塵一個哆嗦,想要掙脫卻被蘭斯洛特死死按住。
“冕下,人家也是求一段露水情緣呢……”
他咬文嚼字,緩慢就着綿長的氣息将在唇齒間滾過一番的字句吐落出去:“況且……您都将夫人的東西送給我了……”
他掰過晏塵的臉,四目相對,他的視線緩緩下移,在晏塵的薄唇上停下。
“是不是我更重要呢?”
說完他點了點晏塵的唇。
吃不到的,才最誘人。
晏塵伸手還沒放到他的腰上,蘭斯洛特一個絲滑的轉身,回頭給了他一個wink然後重新坐回了座位上。
一邊圍觀了全程的小侍:“……”
默默遞上小菜和酒,将酒杯蓋上精緻的玻璃蓋子,然後默默去下一桌。
“怕什麼,知道咱們名字又不見得認識臉。”
晏塵無所謂聳聳肩,手不安分地伸過去摸了摸蘭斯洛特的頭,換來一個瞪眼。
“嘿!”
他傻笑,蘭斯洛特現在看起來像一隻生氣的小貓,他剛想繼續犯賤去撓撓蘭斯洛特的下巴,“砰”的一聲,頭上的彩帶爆開,無數彩色的絲帶混雜着金粉紛紛落下。
尖叫聲在下首爆開,晏塵從未見過這群端着架子的貴族們如此失态的樣子。
他向台下望去,歡呼聲、怒喊聲無一不在訴說着這位音樂家的人氣之高。
晏塵的手被蘭斯洛特拍開,他也轉過頭去欣賞這場盛大的表演。
燈光熄滅,整個大廳漆黑一片,不見半點光亮。
衆蟲屏息凝神,大廳裡安靜得隻能聽到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晏塵的手放在桌子上,感受到了一陣溫熱,他沒動,隻是嘴角勾起,任由蘭斯洛特握住他的手。
“啪——”
周圍燈光瞬間全亮,隻是從暖黃色調變為了淺藍紫色和冷光變換。
晏塵覺得有點像酒吧蹦迪的燈光,隻是沒那麼刺眼,燈光變換交融得很好,有些說不出的暧昧缱绻和詭異的味道。
周圍安安靜靜的,他不好意思說話,就打開系統的連接準備和它吐槽,但是沒想到系統顯示掉線。
晏塵:???
他皺了皺眉,狂敲系統。
系統看這電影,電子屏不斷彈出警告,它大手一揮,砸了手裡的數據爆米花,直接重新插上外界聯絡插座,沒等晏塵說話就直接怒吼一聲。
【丫的叫你爹幹嘛!】
晏塵:……
【一會兒不見你怎麼這麼暴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