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一股熱浪席卷而來,晏塵想都沒想就将蘭斯洛特護在身下,他太知道遇到爆炸的時候該如何保護自己了。
但是現在多了個蘭斯洛特,摔在地上的滋味是不好受的,至少晏塵再次紅了眼睛。
蘭斯洛特被撲倒在地,一滴淚水滴落在他臉上。
晏塵雙手撐在他腦袋的兩側,一條腿跪在蘭斯洛特的腿間,膝蓋着地,晏塵隻感到一股鑽心的疼痛從四肢傳入大腦。
蘭斯洛特見狀連忙起身,晏塵趴在他身上,眼淚蹭在他胸前。
“好疼,你欠我的。”
蘭斯洛特扶着他起來,笑着幫他捋頭發:“嗯,欠你的。”
晏塵感覺膝蓋不是自己的了,四周展廳裡的蟲還在四處逃竄,畢竟在這裡參觀的大多數都是普通蟲族,沒有什麼能力去制服這個罪犯。
“你先去看看那個放炸彈的蟲吧。”
晏塵先将蘭斯洛特趕走,讓他去處理爆炸的事情,他看出來蘭斯洛特眼底的焦急。
口是心非的雌蟲,嘴上說着希望雄蟲死光,但是等威脅到族民的生命時卻又忍不住關心。
“那你……”他其實也有些擔心晏塵。
“放心吧,我确實要藏拙,但是也不至于藏到這種地步,你是知道我的實力的。”
換言之就是不會輕易讓自己死掉。
他伸手在蘭斯洛特的小臂上拍了拍,然後看着他的眼睛,後者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猶豫地離開了。
晏塵靠坐在牆根,一條腿曲起,手肘搭在膝上,閉眼沉思。
【将昨夜沒看完的資料上傳給我】
這地方暫時是安全的,因為那放炸藥的雌蟲這時候早就被炸成碎片了,所幸那炸藥的威力不算大,蟲族建築的牢固性很強,這才隻是引起了一點火災,需要警署的蟲來疏通。
伴随着警車的聲音,晏塵打開最後一份資料,是關于庫鉑的前世,戰場的一份自述。
【我知道此去再也無法歸來,但是我必須要去,那裡是我命中注定的葬骨之地,隻求“他”不要傷心,不要恨我。
我最終還是踏上了日暮川的土地,和“他”揮手道别,我在這裡結識了尼赫邁亞·萊斯利,但是不日他就要前往芙絲莉亞的前線了,芙絲莉亞啊,和日暮川一樣的淪陷之地。
尼赫邁亞說:“萊斯利永遠也想不到他們這樣的混賬家族也能出一個中尉吧?”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他,畢竟萊斯利已經不在了,加尼也消失在反叛軍的鍘刀之下,現在回憶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我同他道别,我要回森亞格諾了,我要帶領民衆一同反抗這傻逼的決議。
日暮川永遠隻能是聯盟的領土,蟲族的疆域,在這個原則上我們不可能後退一步。
隻是我沒有想到他們的動作那麼快,隻是第三場遊街,我就死在了森亞格諾主星的廣場上。
我死了,但是自由意志的永遠散發着其獨特的光輝,獨立之思想,自由之靈魂,我死後,每一隻蟲都是庫鉑。】
庫鉑……看起來和先前的庫鉑不太一樣,三年的時間會讓一隻未成年的雄蟲瞬間成長嗎?
晏塵垂下眸子,會的,成長這個東西很奇妙,看不見摸不着,但是可能就是那麼一瞬間,瞬息之間,天地崩塌、重建,新的秩序建立起來,從此改頭換面。
這段自述很簡短,但是透露出的信息大量且粗糙,部分是可以聯系起來的,部分有些沒頭腦。
比如庫鉑和尼赫邁亞認識,尼赫邁亞最終加入軍隊成為保家衛國戰死沙場的戰士。
這樣的轉變更讓人心驚,畢竟尼赫邁亞可是當街撞死蟲都不放在心上的雄蟲。
還有庫鉑信裡的“他”的身份,尼赫邁亞去過日暮川,日暮川似乎有被割舍的風險,庫鉑死在第三次遊街的時候。
自由的意志、獨立的思想——這似乎是一場關乎硝煙又關乎思想的戰争。
晏塵換了個姿勢,看着眼前掠過的警察們,他站起身,在原地等待蘭斯洛特前來尋找他。
“走吧。”
蘭斯洛特上來就拉着他的手準備離開,但是晏塵卻執意要在這裡繼續待一會兒,蘭斯洛特拗不過她隻能同意。
“你不覺得這雌蟲是沖着我來的嗎?”他回想起那個眼神,沒有怨恨,隻有解脫,還有幾分憐憫。
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蘭斯洛特抿唇:“他已經死了。”
晏塵明白他的意思,雌蟲已經被炸死了,無論如何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就算是有蟲刻意安排,他們也隻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他歎了口氣,隻告訴蘭斯洛特:“我進去問幾句話,你在這裡等我,我馬上過來。”
蘭斯洛特看着他紅紅的眼睛,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反正即使他不讓,晏塵也會想盡辦法去打探消息。
晏塵為何如此堅持,當然是有利可圖了,系統告訴他這裡的劇情點無法檢測,要不就是完全不重要,要不就是很重要的劇情點。
晏塵更傾向于後者。
他隻身進入科技館内部,迎面撞上一個熟悉的雄蟲——伏恩·因特。
對方看到他也是滿臉驚訝:“冕下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