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周銘生講了他昨晚的發現。
“雙姐,你還真沒說錯,這個城市裡的喪屍确實越來越多了,昨晚我看到那密密麻麻的紅色眼睛,真是雞皮疙瘩都要豎起來了。”
“嗯,是啊,而且你們有沒有發現,最近晚上喪屍嚎得特别厲害。”陳雙說。
“對,我好幾次在夢中硬生生被它們的嚎叫聲吵醒了,真是讓人瘆得慌。”林清則道。
花淵默不吭聲地咬着壓縮餅幹,心想這才哪到哪,他昨晚去的那個醫院,才叫喪屍聚集地呢。
“現在隊伍中收納了幸存者,我們得提高警惕了,必須保護好幸存者們。”
話音剛落,基地的警報聲忽然大作。
花淵身體本能地一抖。
夢回從喪屍研究中心逃亡的那個雨夜,花淵頓時呼吸不上來了。他原是個反應迅速,動作靈敏的小喪屍,可現在身體卻不受控制地一動不動!
周銘生臉色不佳:“是喪屍警報!”
張哲迅速沖向走廊,看清了情況,大聲喝道:“有喪屍觸發警報了,它們在試圖沖破我們的基地防線!”
“全體人員,武裝準備!”
“砰”的一聲巨響,是外面傳來的聲音。
所有人飛快地抓起身邊的高能槍,匆匆往外跑去。
藍遲本來已經到了門口,回頭發現花淵還呆坐着,便又折回去。
“怎麼不動?”
微涼的嗓音從頭頂落下,花淵緩緩地擡起頭,看見藍遲的臉。
藍遲似乎是輕蹙了下眉,長手一伸,将花淵撈起來扛在肩上:“你跟我走。”
基地的大門開始劇烈震動,重重的撞擊聲每一下都讓人心驚膽戰。
一群群喪屍如同潮水般洶湧而來,血紅的眼中充滿了饑渴和瘋狂,張牙舞爪地擁擠在基地四周,企圖要推倒這裡的圍牆。
“操!怎麼會這麼多!”周銘生感到很不可思議。
昨晚他在天台上看到的喪屍,雖然多,但是也不至于這麼多!
這特麼都是哪來的?!
“小花園怎麼了?”林清則回頭,看見軟綿綿被扛在藍遲肩頭的花淵。
“他大腦死機了。”藍遲說。
花淵:“……”
沒想到這個時候藍遲還不忘嘲諷他。
“啊……那小花園我來照顧吧。”林清則說道。
“不用,不用,我沒事。”花淵掙紮着從藍遲身上爬下來,“我已經好了,我可以幫你們。”
“你确定?”周銘生狐疑地看着他。
“嗯,我真沒事,就是剛剛吓到了。”花淵努力露出一個笑容,他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拖大家後腿。
“那好吧……”
又是“咚”的一聲,這聲特别巨大,基地鐵門搖搖欲墜。
藍遲立刻指揮道:“周銘生和林清則負責保護大門,用沙包和障礙物加固。張哲,去幸存者那邊照應,必要時候進行人員轉移。花淵,你跟着張哲。陳雙機動,有人受傷要馬上找她。”
“藍部長,您呢?”陳雙剛問,就隻見藍遲已經幾步躍上了房頂。
好像是獨自面對喪屍已經習以為常,藍遲目光冰涼地注視着圍牆外的喪屍,手掌間凝聚起淡淡藍光。
下一秒,冰刃如同散落的雨珠一般,洋洋灑灑而下,直接插入喪屍的腦袋!
沒有人見過藍遲的異能,雖然已有預感,S級Alpha的異能會很強,但當親眼目睹的時候還是感到震撼。
“這是……【寒刃之雨】!天呐我竟然在有生之年看到了這個異能!”
“好厲害……”
“【寒刃之雨】屬于遠程範圍攻擊,他的異能也太強了。”
“戰鬥型異能裡面,能打遠程傷害的少之又少,而且傷害值比近戰選手高多了……藍部長,不是人,是神吧!”
有實力強大的藍遲在旁,衆人都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舉起手中的高能槍輔助藍遲進行掃射。
花淵看得出了神。
原來周銘生他們口中的S級Alpha那麼厲害。
昨夜在醫院看到的隻是戰後的殘骸,而今天看見藍遲直面喪屍戰鬥的樣子,那感受更加直觀深刻。
一個人類爆發出的能量,摧枯拉朽,仿佛天地萬物都要為他讓步。
忽然,花淵鼻尖動了動。
他好像在藍遲卷起的寒風中嗅到一絲痛苦的氣息。
藍遲在痛苦?
花淵望了一眼屋頂的那個高大身影,張哲走到他身邊道:“小花園,你跟我來。”
根據陳雙的安排,花淵要和張哲一起去幸存者宿舍保護他們。
“哦。”花淵最後看了藍遲一眼,跟張哲走了。
幸存者都集中在隔壁樓的一間大通鋪内。
一開始,他們是将幸存者們安排在各個房間的,但後來據他們說,大家一起生活了那麼久,分開很不習慣,于是就全都搬到一間很寬敞的屋内。
花淵和張哲趕到的時候,這裡已經是亂哄哄的一片了。
他們之前就知道,這些幸存者中Alpha、Beta和Omega都有,但都是沒有異能、沒有什麼防禦能力的普通人,隻憑一腔孤勇在末世苟活到現在,和第九物資分隊的那些強壯并擁有特殊異能的Alpha完全不一樣。
“不要緊張,我們會保護大家的安全!”張哲站在門邊,扯着嗓子喊道。
屋内依舊嘈雜,但是見分隊隊員已經趕到了,大家不由得松了口氣。
“我們還有時間,大家不用慌張,現在,請大家收拾好自己的随身物品,跟我走!”
大家急急忙忙開始收拾行李,花淵在一旁幫着一些行動不便的老年人收拾東西。
“不用害怕,你們會安全的。”花淵道。
“謝謝你,孩子,你真是個善良的人,上帝會保佑你的。”老奶奶在胸口畫了個十字,而後又默念了什麼。
在張哲和花淵的組織下,所有幸存者井然有序地收拾好東西,開始有序轉移到巨型裝甲車上。
張哲走在隊伍最前端帶路,花淵則幫老奶奶抱着行李,走在隊伍最後。
忽然,大樓的後方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啊——”
花淵猛地停住腳步,飛快回頭!
隻見一名年輕的母親趴在地上掙紮,喪屍已經緊緊咬住她的腿!
怎麼會有喪屍?
喪屍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媽媽!”一位哭泣的小男孩說什麼也不肯走,死死地抓住母親的手,想把她從喪屍的口中拽出來。
然而,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又怎麼敵得過喪屍的咬合力。
這個場景絕望得讓人胸口發悶。這位母親已經被感染了,意味着已經沒救了,小男孩的掙紮也隻是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