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索隻感覺到自己的手指仿佛被油鍋燙了一般,飛速将繩索收回。
新鮮的血液散發出一股迷醉的芳香,鐵鷹團的Alpha們行動變得遲緩起來。
“靠!都說了不要把他弄出血!”
然而這隻能暫時拖緩他們的進攻,鐵鷹團人數太多了,幾乎是蜂擁着殺上來,花淵咬得滿嘴滿臉都是血,身邊堆滿了失去意識昏迷的Alpha,可終究還是不能以一敵百。
看着被逼入牆角的喪屍少年,邁吉鼻間發出一聲不懷好意的哼笑:“剛才不是還對我的兄弟們很兇嗎,現在怎麼了?再來啊?”
少年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擡起猩紅色的眼眸冷冷地看着他,就像一隻被逼入絕境的小狼崽。
邁吉看花淵的眼神越來越猥瑣,他甚至都不用開口,花淵就已經猜到了他腦中在想什麼。
“很好,越是強烈反抗的Omega,被我壓在身下的時候就越讓我興奮。”
花淵想到那個鐵鷹團成員在路邊猥亵女性喪屍的畫面,胃裡一陣惡心的翻湧,他的眼神猶如困獸一般死死地盯着邁吉。
兩個Alpha的手宛如鐵臂一般困住花淵,邁吉輕蔑地笑了一聲,緩步上前:“上次讓你給逃了,這次你可跑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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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遲回到營地的時候,營地裡已經亂成一團。
“藍部長!”
“藍部長回來了!”疲憊之中,有人喜出望外地喊。
一股不安的預感湧上藍遲心頭,“發生什麼了?”
他目光飛快地在人群中搜尋着。
沒有,沒有那個少年的身影。
陳雙簡明概要地向他描述了事情的經過,并道:“張哲已經去追了,但我們跟丢了鐵鷹團,也跟丢了張哲!隻能先回來守住剩下的幸存者。”
周銘生唉聲歎氣:“也不知道小花園去哪裡了。”
面對着藍遲寒冰一樣的眼神,周銘生有點犯怵。他感覺他們物資分隊的實力遭到了藍部長的質疑。
藍遲沒有多說什麼,直接邁上裝甲車。
“上車。”
“可是……”陳雙欲言又止地看向他,“我們剛才已經找過一圈了,實在沒找到蹤迹。”
“我找得到。”藍遲的眼睛沒有多餘的情緒,依舊道,“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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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木屋。
花淵貼着牆,身上被令人窒息的陰影籠罩。
“遊戲結束了。”邁吉拖着他那油膩的腔調,踱步走向他。
他喜歡看Omega絕望的眼神,這種眼神特别能激起他變态的欲望。
可在花淵這裡,他從來沒看到過絕望,隻有拼死一搏的倔強。所以,還有折磨的空間。
他伸出手,手指剛碰上花淵上衣的紐扣,忽然,異變突生!
隻見屋内一陣金黃色的子彈噼裡啪啦紛亂飛過,在四方的房間内劃出彈射的軌迹,好幾個鐵鷹團成員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打中身體。
所有人馬上戒備,看向門口的來人。
“是誰!”邁吉大吼。
無人應答。
幾秒鐘後,一道移動的身影快得仿佛閃電,手起刀落,好幾個Alpha的人頭便掉在了地上。
“哲哥!”花淵眼神明亮。
張哲的到來,仿佛給花淵打上了一注腎上腺素,絕望的境地出現了轉機。
張哲看見花淵,又看見了昏倒在房間另一角的沙曉溪,朝花淵使了個眼神。
花淵知道那個眼神的含義,是讓他找機會快點帶着沙曉溪走,他會給他們打掩護。
張哲很快陷入了纏鬥,花淵趁身邊的兩個Alpha愣神之際,飛快将他們咬傷緻昏。
此時他已經顧不上張哲是否會看到他像喪屍一樣咬人了。
事實上,在和張哲對上眼神的那一瞬間,張哲應該就已經注意到他的眼瞳不是正常的黑色,而是冒着和喪屍一樣的猩紅。
來不及思考太多,花淵和張哲都卷入戰鬥。
張哲憑借一己之力,牽制住了許多人,花淵很快找到一個空擋,跑到沙曉溪身邊背起她。
女性Omega的身體比想象中還要輕,花淵本應該背得比較輕松,但他在這房間内待得越久,就受那迷情香的影響越重,他眼前甚至都出現了重影。
兩個影子朝他撲過來,花淵勉強分辨出影子更濃的那一個,對着他的脖子一口咬下。
鮮血順着他的喉嚨流到胃裡,可是他的下腹仿佛燒灼得越來越厲害。
他不敢多留,昏昏沉沉中找到出口,死命地背着沙曉溪跑出去。
外面夜色濃重,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竟然下起了傾盆大雨,月亮被掩蓋在烏雲之後,陰暗的森林裡一點光都沒有,少年身上背着一個昏迷中的女孩,跌跌撞撞地跑入黑暗。
他的腳步不穩,呼吸沉重,泥濘的土地仿佛在伸長了手想要将他困住。
雨水順着頭發滴下,将他滿臉的血都沖淡。
然而就在他跑出鐵鷹團基地十米左右,忽然身後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
傾盆大雨擋不住熊熊燃燒的火光,整個木屋像是地獄燃燒的惡火,張牙舞爪地摧毀一切。
少年的腳步頓了頓,眼中盡是難以置信。
……
怎麼會這麼難,他隻是一隻在末世蘇醒的小喪屍,可是他卻擁有了想要的東西。
他見到了人類之間産生的溫情,自己也不知不覺和這群人有了牽絆。
他記得沙曉溪捧着鮮花在山坡上奔跑的樣子,他不能看着她落入到那群惡心的劣質Alpha手裡。
他記得張哲開着裝甲車從黑暗中披荊斬棘而來,眼神中堅毅的樣子。可他卻為了掩護他們撤退,引爆了炸彈……
胸腔悶得仿佛要上不來氣,渾身的昏沉滾燙讓他覺得自己仿佛也在那個燃燒的火光之中。
喉嚨發出一聲嗚咽,顫抖的腿再也支撐不住兩個人的重量,在陷入黑暗的上一秒,他下意識将沙曉溪護在懷中,用自己後背倒向地面。
然而,預想中的疼痛并沒有傳來,他被一個冷硬的懷抱穩穩接住。
懷抱的溫度令人舒适,身體中燃燒的灼熱好像在一絲涼意中得到了緩解,像是在沙漠中行走多日的人飲下一口冰鎮的水,清甜、涼爽。
“花淵。”藍遲低啞的聲音模糊地在耳邊響起。
是幻覺嗎?
花淵的最後一個念頭随着逐漸放松的神經墜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