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也沒有大礙,自今日起可一點差錯也出不得了。”安舒亭話音剛落,岚夫人眼裡瞬間噙滿淚水。
她雙手緊緊的攥着身上的被子:“多謝您,勞您幫我保胎,我再不出去湊熱鬧了。”
恐怕她這輩子也不會去看戲了 ,哪怕她再喜歡看戲,可失去了一個孩子的代價足以讓她悔恨終生,也幸好碰見醫術高明的大夫幫自己保住了另外一個藏得嚴實的小調皮,否則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麼挺過來。
“倒也不必過度謹慎,先卧床一個月,之後該走動還是要走動,這些對孩子有好處,我再給夫人開些藥膳,貴府上每日着人去取。”安老爺子叮囑道。
聽他說藥膳,岚夫人心裡更加安定,有名的大夫都是幾代傳承,雖說有些壓箱底的好東西,但藥膳方子很少見,這足以說明這位年輕的安大夫底蘊深厚。
岚夫人早就對安舒亭深信不疑,聞言摸了摸肚子,“我這孩兒是個有運氣的。”
安舒亭笑了笑,眼裡有着不為人知的驕傲,他家裡祖上可是當過禦醫,自然也傳承了百年,總有壓箱底的好東西,那些東西差點就被蘇家那群人騙走了。
一個有些青澀學生模樣的青年進了屋子,關切的:“母親,你怎麼樣了?”。
岚夫人隔着被子摸了摸肚子,蒼白的臉上帶了淡淡笑意:“大夫說,養養就好了,文韬你好好上課就是,這會回來平白耽誤時間。”
她語氣溫和,姿态從容,但安殊亭有些怪異的看了一眼,這分明和孫悅白對别人一樣,仿佛挂了一層面具。
“我把文佳甯借了過來,她可是聞香樓的小當家,母親不是最近胃口不好,她家廚子湘菜做得極好。”郭文韬獻寶的說了句。
安殊亭下意識的擡頭,看着眼前小心翼翼讨好母親的青年,聞香樓,郭家,文佳甯,郭文韬。
下一刻,他垂下眼眸。
還真是巧,竟然是蘇梅的舔狗。
上輩子孫悅白被趕出戲班子這人也是推手之一。
那時候孫悅白梨園春賽事失利,在戲班子裡的權威不如以往,但他一步步走來又不是軟柿子,偏這個富家少爺仗着有權有勢,報紙、流言、刷票,一連套的手段層出不窮,對孫悅白極盡羞辱抹黑,光明正大的給沈重站台。
即便孫悅白後來徹底失去了那副令人驚豔的好嗓子被趕出戲班,他也将趕盡殺絕這件事做得淋漓盡緻,那時候孫悅白甚至找不到一份糊口的工作。
做到這份上别人該以為孫悅白是他的殺父仇人了吧,但真實的原因實在荒謬可笑,不過是因為蘇梅厭惡孫悅白。
外人眼裡的郭文韬愛恨分明有着熱血青年的棱角,他為了愛情年少輕狂,卻毀了孫悅白的半生的努力。
岚夫人看着眼前細心孝順的兒子,心中湧起愧疚:“文韬孝順,母親謝謝你。”
郭文韬見岚夫人狀态還不錯,又叮囑了安舒亭幾句,随即出了門打算親自去廚房盯着。
安舒亭此時已經收好藥箱,笑容溫雅:“岚夫人好福氣,肚子裡懷了小公子,大公子又處事不凡,天之驕子,日後大兒執掌家業,小兒膝下承歡,豈不是人生無憾。”
岚夫人聽到肚子裡是個兒子心下喜悅,她們家偌大的家業總不必傳到外人手裡,可她的寶貝兒子還這麼小,和文韬差了近二十歲,她抿了抿唇,掩下神色:“日後的事情哪裡說的準,孩子健康平安就是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