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殊亭來到原主慣常用的書桌旁,提筆寫下自己還記得的書中線索,還有原主短短一生的記憶中留給自己的信息,一條條捋順。
起因是原主誤打誤撞地闖進了别人的局,見着個迷醉破碎的大美人,起了歪心思,打着想占便宜的念頭,羊肉沒吃着,還惹了一身騷,這是他活該。
但他也為此付出了不可承受的代價。
這事兒本來到這裡就結束了,畢竟他們盡管被當場抓住,但也就隻有白晚秋一人而已,她絕不可能将事情宣揚出去。
但架不住原主是個極品,他因為從小養在祖母跟前,性子頑劣,不知輕重。
大概是被白晚秋好生敲打了一陣,心裡憋得狠了,就在外面和别人吹噓他睡過謝家玉郎,那位品行高潔的白鹿書院的先生,說得有模有樣。
安家的三公子,在家裡不受重視,但在外面也是個人物,他酒後吹牛,但偏偏又有迹可循,再加上孫悅白的身份,着實傳的沸沸揚揚。
以至于後來被有心人利用,以這件事為突破口給孫悅白和謝家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孫悅白是個有名有姓的人物,因為白晚秋的緣故,謝家和安家本就争鋒相對。
謝家從來都是被嘲笑的那個,畢竟自家的兒子被别人家的媳婦兒勾的魂兒都飛了,那樣的溫雅公子,惦記别的女人那麼多年,本就不體面,如今又有了這樣的流言。
先不說謝家怎麼反應,安家就雞飛狗跳的一陣。
最後也不知道怎麼就發展到了那一步,原主被家裡押着去了嶺南,不準回來,這才平了謝家的怨氣。
嶺南那個地方,環境惡劣,以往都是犯人流放的地界兒,原主一個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去了沒多久就病逝了。
他死後又被人利用了一波,用來攻殲孫悅白,給孫悅白帶來了很大的損害。
原主不知道那些複雜的事情,他至死都在怨恨自己的母親,那個出主意,為了昔日情郎犧牲自己,為了鈍刀子割祖母肉讓自己離家的母親。
他去世後除了祖母整日垂淚,怨恨自己妥協,沒有留住孫兒,不久也去了。
女主白晚秋難過了很久,心中懊悔自己不應該為了和婆婆打擂台,就将兒子送往苦寒之地。
隻是後來她頭上沒了婆婆這座大山,又生了最小的兒子,很快也忘記了那個養在婆婆身邊的三子,走出了喪子的悲痛。
這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娃。
安殊亭筆尖頓了頓,一拍腦門,整個人癱倒在椅子上,虛虛的望着屋頂的椽穆,隻覺得揪心。
原主是真的倒黴,比男配孫悅白還倒黴。
可如今原主也不知道到哪裡去了,前途坎坷的變成了自己。
安殊亭不想像原主一樣年紀輕輕的就去世,如今隻是避開了目前的危機,生死大劫還沒有過去。
他猛地起身坐好,心中鬥志湧起,重新開始分析。
原主最後被發配嶺南,是他自己嘴不嚴,漏了破綻。
原本是一件道德污點事件,以至于被想要攻擊孫悅白的人當成了突破口,生生放大,成了原主的催命符。
他絕對不會像原主那樣口無遮攔。哪怕他倆真的睡了,但那隻是意外,他不會給謝家還有孫悅白敵人發難的機會。
女主娘也就沒有借口為了挖老太太的心肝兒,将自己打發到嶺南去。
此外他還要保證孫悅白近期不會出事兒,原書裡針對孫悅白的人就像是瘋狗,聞到一點腥味兒就撲上去。
孫悅白稍有破綻,就迎來了一波又一波的攻擊,直至他再也無法翻身。
大概就是這段日子了吧?可惜自己隻是匆匆掃了一眼,連一點線索也想不起來,要不也不至于這樣被動。
如今他已經算的上是徹底卷入局中,而且似乎和孫悅白綁在一條船上。他隻能選擇和孫悅白站在一處,讓他保持外界高不可攀、堅不可摧的位置。
這樣他的敵人才會心有顧忌,不敢死命挖孫悅白的把柄,以至于牽扯到自己。
等時日久些,就是死無對證的事兒。
快速理清思路,安殊亭安心了一些。
安殊亭從原本的劇情中大概知道了捉奸事件的後續,但他不知道的是白晚秋回來的比他想象的更早,也幸好他跑得快。
幾乎是孫悅白剛剛套上衣物,準備出門,就和面前推門而入的白晚秋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