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鄭甯略有些猶疑,看着坐在孫悅白身邊目光灼灼的安殊亭。
“這裡沒有外人,倒也不必如此顧忌。”孫悅白見鄭甯吞吞吐吐,偏頭看了安殊亭兄弟二人一眼道。
“那個孟倡和廉飛鶴涉嫌科考舞弊,别的人隻略用些手段審理,就吐的一幹二淨。偏這兩人嘴硬,審理時廢了好大的功夫,誰曾想最後竟然能攀扯道你這裡。”鄭甯皺眉。
“官府也不是吃醋的,憑什麼相信他們的胡言亂語。”安殊亭到底心焦,看不慣鄭甯吞吞吐吐半天說不到重點,開口詢問。
鄭甯哪裡不明白自己被人嫌棄了,深深的看了安殊亭一眼,又語重心長的對着孫悅白道,“他二人道師兄以科考為誘餌,勾引他二人與之相好。”
鄭甯這話一說,孫悅白尚來不及詫異,安殊亭的臉先綠了,“就他倆那破爛菜幫子,先生又不是瞎了眼睛,還有人會相信這樣的污言穢語,京城的當官的又不是傻子,這個理由站不住腳。”
“稍安勿躁。”孫悅白看着安殊亭氣急敗壞,輕輕的在他手背上拍了拍。
鄭甯看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師兄素白若玉的手自然而又親昵的貼着另外一個男人的手背,倒沒想到他那個素來矜貴冷淡的師兄竟也有這樣的時候。
不過安殊亭這話說的有些偏頗,雖說他師兄看着模樣不差,哪怕已經三十多歲,依舊一副金尊玉貴,雅緻清冷的模樣,到底比不上年輕人。那兩個且不論學問人品,隻是模樣便已經卓然衆人。
“他們二人還有師兄的親筆書信作證。”鄭甯着重咬了咬親筆這兩個字。
這下子孫悅白本人都大吃一驚。
“這算什麼證據。”孫悅白的為人他再清楚不過,不過是造假一些書信而已,手段多的是,隻是看着孫悅白疑惑且蹙着的眉頭,安殊亭這才想起,這個時代信息閉塞,造假的手段并不如後世五花八門。
“證據确鑿,我們一時間也找不出破綻,就算我相信師兄的人品又如何,别人又不知道。”鄭甯難道不知道自己師兄人品貴重嗎?可對方那些實打實的證據,還有問詢确實沒有什麼破綻。
“還有呢?”,見鄭甯語氣憤懑,安殊亭反而冷靜下來,親筆書信也不是不能僞造,這個年代沒有先進的科技,僅憑借肉眼根本無法辨别真假,隻要自己能證明那所謂的真憑實據也沒有那麼真就可以了。
安殊亭有些無所謂的語氣,讓鄭甯瞬間收回了對他的好印象,“那兩人說師兄本就貪圖男色,經常利用身份之便,威逼利誘書院裡相貌俊朗的書生,且他善于僞裝,外人并不知曉罷了。”
安殊亭聽到這裡忍不住抿了抿唇,看了孫悅白一眼。
孫悅白沖他搖頭。
“你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嗎?”鄭甯沒好氣的看着兩人說道。
原本聽到這樣的緣由,鄭甯是嗤之以鼻的,雖說他們中間确實有道貌岸然的僞君子,但他的師兄的确是個風清玉潔的人物,哪怕他清高孤冷并不合群,但鄭甯從不質疑這一點。
可偏偏安殊亭的存在讓鄭甯懷疑起了自己,容貌俊朗、年輕肆意,不僅是他師兄的學生還是白晚秋的兒子,安殊亭的身份、年齡每一個都踩着鄭甯的底線上。
安殊亭看着似笑非笑的鄭甯,感受到孫悅白溫和的掌心,心裡有些難受,他一言不發,起身拿起屋子裡的紙筆。
看着他沉默的坐在那裡寫字,還有師兄已經冷下來的臉色,鄭甯心裡更不是滋味了,從前師兄是無差别的對别人冷淡,如今卻是為了一個認識晚的人和他擺臉色。
不過這個人沉靜的坐在那裡确實,筆尖遊走,隻看那架勢确實有一種揮斥方遒的書生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