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不喜歡家裡人打聽她婆家的事,目的性太強,就是想知道她婆家有錢與否,好從她這兒借錢或者撈到點什麼。可淩一不一樣,她壓根不在乎三姐或婆家有沒有錢,她隻是來買空調的。
三姐反倒是有段時間找不到人聊天了,一股腦地和淩一吐槽她婆家人。當然,主要還是她公公家暴的事。
别看三姐夫自己開工廠賺大錢,但家裡的财政大權還是在他爸手上,還有一些客戶資源也都跟他爸有關系。這是個人情社會,誰會放着父母鋪好的路不走,斷絕關系走條看不見盡頭的路呢?
再加上三姐夫斯斯文文,和他爸是打也不敢打,打也打不過。反倒是因為娶了三姐這麼潑辣性子的老婆,回去就和他爸幹仗,結果他爸還不一定打得過。
三姐夫和他大哥是從小被爸爸打大的,父母打孩子,在他們眼裡好像是理所應當的,就像主人打狗,哪有外人管的理。所以婆家一家人也沒人想過報警,三姐自己也是被父母打大的,也沒有想過家暴這件事本身就不對,而是迎頭而上,進家門後挨的第一頓打就沒白挨,抄起闆凳就往那老東西背上砸。
三姐夫就在其中拉偏架,當着他爸的面呵斥三姐,回頭又佩服三姐敢和他爸對着幹。
三天兩頭這老東西喝醉了要打人,三姐不慣着他,反倒是家裡其他人少挨不少打。
雖說前兩年開始台面上不讓查胎兒性别,但有錢有鬼心思的人還是能想辦法查。有的是找小醫院塞錢偷偷查,還有的則是去往特殊地區,避開法律去查。
三姐夫家老東西從三姐一懷孕,就催促她去查胎兒性别,三姐硬是不去。别以為她沒文化沒錢沒教養就當她傻,查性别的人,一看就知道什麼心思。不就是想确定她肚子裡的是不是兒子嘛,是兒子就稍微忍讓她,不是就随便欺負。
結果到現在,三姐肚子裡的孩子是男是女大家都不知道。
為了保住這個孩子,三姐才在離家幾年後搬回家住幾個月。當然,三姐也有錢另外租房子,可是這麼一來,她衣錦還鄉、炫耀的機會不就沒了嗎?
這些話淩一聽着歸聽着,并沒有發表什麼看法。三姐怎麼過日子是别人的事,她沒心思去管。
三姐夫那邊接完電話,回來聽見三姐在和淩一罵他爸,多少還是有點不高興,扯了扯三姐的手:“你和外人說這麼多做啥?”
三姐老大不高興:“怎麼就外人了,我娘家人成外人了?我在你們家受了委屈,還不許我跟自己妹妹訴苦咯?”
“哎呀,我不是那個意思,”三姐夫皺眉,扭頭又歎氣,“你說就說嘛,别說那麼大聲,這店裡還有别人呢。”
三姐夫想趕緊揭過這個話題,于是看向淩一問:“四妹,你也來看空調的嗎?看好要多少匹的嗎?”
三姐夫做生意的,早先也涉足過電器行業,他來幫忙挑,那指定能挑到好用又合适的。
最後三姐家買了台五千的空調,包安裝還保修兩年,随時出問題了來店裡找老闆就行。
淩一則選了台一千五的,她和夏風一人出七百五。本來淩一算了算帳,認為她們家是兩個人享受空調的冷風,按理來說她該多出點。
夏風卻堅持一人一半,大家合夥租房,又不是陌生人合租,不想算得那麼清楚,太計較倒顯得生分了。
但不得不說,這樣一來,這一台空調能省下不少錢。而且一千多的空調已經算不錯了,茶水鎮的電器還不算普及,家裡有空調有電腦的人家都算條件不錯的。
因為空調店還包安裝,淩一家近,畢竟就在鎮上,可以先幫她安裝。三姐買的空調要用面包車運回七裡屯,還好店裡有運貨的面包車,能幫忙運回去安裝。
但是三姐沒有跟着回七裡屯,而是讓三姐夫跟着店裡的車把空調送回家安裝,安裝好了再來鎮上接她。
三姐夫皺眉問:“我回去了那你呢?”
三姐拍開他的手:“我四妹在呢,我去她那兒坐會兒,你放心吧,四妹會看着我的。”
從來沒答應過的淩一歪頭看向三姐,一臉疑惑。
等三姐夫走了,淩一問:“要去我家坐會兒?”
三姐腰難受得很,抓着淩一的手臂:“哎,好久沒見到小小了,去看看她,扶着我點,哎喲我的腰哦。”
淩一上前扶着三姐的腰,告訴了擡空調師傅她們住排排樓,師傅們就知道大概在哪兒了,搞來一架小推車,兩人扶着一人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