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凝不說話,算是默認。
顧曦好奇起來:“你之前那麼想和人家住一個寝室,我以為你和她關系多好呢,開學第一天就巴巴跑去一班,還幫人家掃地,結果人家根本跟你不熟。”她幸災樂禍起來,“剛才不會是擔心她生病,你才跑那麼快的吧?”
顧以凝望着她:“關心同學是傳統美德。”
“什麼關心,明顯是癡漢行為。”顧曦不屑地嗤笑一聲,“那天早上穿那麼好看,還塗了口紅,不會是專門為了見她吧。”
越說顧曦越覺得不對,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抱着手臂“咦”了一聲,一言難盡地看向顧以凝:
“變态。”
顧曦腹痛似緩了過來,越發生龍活虎,顧以凝笑着看她:“是嗎?我也不是學校的什麼風雲人物,怎麼曦曦對我的每一個行動這麼了解,連我擦不擦口紅都知道,癡漢這個詞,我覺得曦曦更适合。”
顧曦做出吐的姿勢,“誰樂意了解你,還不是你太招搖了,而且你别污蔑我啊,我是不小心聽見我同學說的。”
顧以凝眉頭一挑:“哪位同學?不會是譚寶珠吧?”
見顧曦動作頓住,顧以凝知道猜對了,“看來癡漢另有其人。”
擡手敲着膝蓋,顧以凝打了個哈欠:“作為姐姐我好心提醒你,你們班那個轉學生不是什麼好人,你離她遠一點。”
“你們班那個轉學生更不是好人,我更會離遠遠的。”顧曦往車門處縮了縮,“有機會的話,我也會讓姜清同學離她遠一點。”
“你沒那本事。”
“你——!”
車上兩個女孩吵吵鬧鬧的,沒多久,黑車開進一棟别墅裡。
晚飯後。
顧以凝四腳朝天地躺在床上,想着藥店店員說的話:她買驗孕棒去幹什麼呢?
首先肯定不是她自己用,其次,按照時間線來說,姜清這會兒已經和家裡決裂了,也絕對不是給家裡人用。
顧以凝翻身趴在床上,低頭看着手機。
要不給她打個電話吧?
下一秒,屏幕上顯示電話撥出。
電話鈴聲響了五秒,電話才被撥通,裡面傳來姜清清脆空靈的聲音:
“喂,您好,請問您是?”
周五晚上住校生基本回家了,幹發室裡隻有姜清一個人。放下吹風機,姜清看了下屏幕上的陌生來電,詢問對方身份兩秒後,電話裡傳來淺淺的笑聲:
“姜清,是我。”
簡單的四個字,并沒有什麼有效信息,姜清卻一下知道了對方是顧以凝。宿管阿姨拖地的聲音從走廊上傳來,姜清目光深邃,看向鏡中的自己。
顧以凝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我是顧以凝。”
似是怕她誤會,那人又連忙解釋:“我不是故意打擾你的,隻是……”她似乎在醞釀字詞,“我今天回家的時候,好像看見你進藥店裡,你怎麼了?”
半濕潤的頭發順着肩膀落下,不知不覺在胸前落下幾滴陰影,察覺到濕冷,姜清把胸前的那縷濕發挑開,“嗯,中午吃多了,去買點消食片。”
她撒謊。
顧以凝握着手機,輕輕抿唇,故作輕松問:“哦哦,那個時候校醫院下班了,但我記得學校後門也有藥店,你怎麼跑那麼遠?”
從鎖骨處滑落一顆水珠,姜清擡手擦掉。
她敏銳察覺顧以凝話裡的質疑,顯然是不相信她的說辭。姜清垂眸,察覺右手小臂上有根頭發,于是伸手撚起,“正好有事過去那邊,怎麼了?顧同學。”
姜清提醒着顧以凝的逾矩。
顧以凝接收到她的提醒,翻了個身,四腳朝天,看向頭頂模糊明亮的燈光,“沒什麼,就是擔心你,所以問一下,沒事就好。”
如同往常,她被姜清無聲無息的拒絕搞得有些郁悶,又忍不住告訴姜清:“姜清,這是我現在的手機号碼,之前那個棄用了。”
她不想下次再打電話的時候,在聽到姜清“您好,請問您是”的問話,那讓她感覺自己就是個陌生人。
她們明明是最好的朋友。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說:“好的。晚安,顧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