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沉的夜空翻滾着烏雲,花園裡的枝葉被風吹得不安作響,像是要下雨。
晚風吹拂過方檸的臉龐,帶來一絲絲涼意,讓她差點打個寒顫。
沈清眠問得很直接,在此之前,方檸并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她試想了下自己會被什麼樣的人吸引,結果并不能得出一個答案。
氣氛沉默着,她暗中觀察沈清眠,她正盯着花園裡開得最盛的那朵月季花看,眼神中透着那種疏離而冷漠的感覺,仿佛不是在看花,而是有心事。
方檸假裝輕咳一聲,拉回了她的神。
沈清眠看向她,紅唇微張,倦怠打個哈欠,俨然困了。
“不是說在遇到對的人之後,所有的假設都會成空嗎?”方檸半晌後才出聲,看着沈清眠,淡淡道:“所以我不給自己設限,看感覺。”
沈清眠試圖從這個問題裡得到有用的線索,沒想到方檸嘴特别嚴,半點兒都不透露。
她若有所思點下頭,說:“喜歡從來都不是類型,而是感覺。”
聞言,方檸瞳孔縮緊。
她不懂沈清眠是不是無意說出這句話,如果不是類型,那她下午的描述又是何意?
慕榕初這時也走過來,看到方檸旁邊有空位,她徑直坐下。
方檸對她的恐懼表露得很明顯,慕榕初隻要一出現,她就不自在。
關于這點,慕榕初本人自然也能覺察得到。
“你為什麼怕我?”她不解地問方檸。
公司裡那些員工怕她情有可原,因為她眼裡容不得沙子,不允許出現丁點纰漏,兇起來六親不認,但面對方檸,她認為态度夠溫和。
方檸聽到慕榕初這樣問,為難皺起眉。
她是懼怕是來源于對她性格的琢磨不透,慕榕初給人感覺陰森森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大發雷霆似的,作為沒背景的普通人,誰敢惹她?
但方檸不能說得那麼直接,隻道:“我認為我們的性格不合适,總共就錄制二十一天,還是不要浪費彼此時間。”
“我的時間用在你身上不覺得浪費!”慕榕初激動地脫口而出。
遠處傳來沉悶的雷聲,如同陣陣鼓聲,預示着一場大雨要來。
方檸的臉上露出緊張的神情,感受到即将到來的風暴壓迫感。
沈清眠在旁聽着,見方檸無語得已經詞窮,慢悠悠接上一句:“你有沒有想過,時間是相互的?在你糾纏她的時候,也是浪費了她的時間。”
“你說什麼?”慕榕初注意到她的措辭,表情更加陰冷,“我糾纏?”
沈清眠莞爾一笑,“你當我自言自語好了。”
她把人的火挑起來了,又輕飄飄刮來一陣風給撲滅了。
慕榕初心中憋着一股勁兒,那叫一個難受,想也沒想拉住方檸,“跟我過來。”
霸總血脈覺醒,她快壓制不住了。
“你做什麼?”方檸試圖甩開她的手,慕榕初緊攥不放。
果不其然要開始發癫了。
沈清眠就知道慕榕初不會善罷甘休,下午沖浪沒比過她,心裡肯定怄死了,情緒發酵了一下午,她肯定要宣洩出來。
但她自知家世背景不如她,不敢拿她撒氣,隻能對方檸下手。
啧,就這脾氣。
未來指定是要家暴的。
十個霸總九個精神不正常。
沈清眠站起來,清冷無瀾的目光睨着慕榕初,“有什麼話不能在這兒說?她不是你的誰。”
說完,一根根掰開慕榕初的手指,甩開了她的手。
在那一刻,沈清眠有留意到方檸白皙的手腕紅了一圈,留下了慕榕初的指印。
她的皮膚其實很嬌嫩,一碰就有痕迹。
沈清眠三番五次橫在中間,仿佛就是要故意和她作對,慕榕初和她目光對峙,冷笑着問:“你也不是她的誰,憑什麼管?”
“你這樣說話就有點兒不講道理了。”沈清眠不想和她掰扯,這人思想偏執,聽不進去的。
誰料,慕榕初接着居然問:“你那理想型是照着方檸描述的嗎?我敢直接對她表明心意,而你呢?你怎麼不直截了當地說喜歡,偏要拐彎抹角。”
“才認識三天就說喜歡?你一個人膚淺就夠了,不要捎帶着我。”沈清眠雙臂環胸,硬是怼得對方沒話說。
“那你對方檸怎麼想的?你也要追她?”
慕榕初全然不知自己落入沈清眠的陷阱裡,她每個問題都是按着她預設的軌迹行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