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結束,兩個人的呼吸都有些淩亂。精心塗抹的口紅被接連的深吻暈染開,像揉碎的花汁蔓延到唇周,阮文清用拇指将虞槐唇邊的口紅擦拭幹淨,指尖被染上一團紅暈和脂粉香。
熱烈後的平靜都顯得暗流洶湧,阮文清垂眸看着虞槐還在輕顫如鴉羽的長睫,忍不住擡手去摸,卷翹的睫毛刮蹭過她指尖,磨蹭起細細密密的癢意。虞槐原本清明澄澈的淺眸中潋滟起一層水汽,臉上還是神色寡淡,卻又多了幾分懵懂而沉迷的韻律。
阮文清忽然有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雖然成功執行過各種高難度任務,但真心實意的試着跟人談戀愛還是第一次。短暫的激烈過去,她有些不知所措。
虞槐似乎也有同樣的問題,眼中秋水般的熱意緩緩散去,神色逐漸清明,圈主她的雙手跟着松開。
阮文清也略顯不自在地收回附在對方眼旁的手。
車内原本像炸開的熱浪般,迅速席卷各個角落的焦灼氣氛,登時猶如被潑了一盆冷水,一下涼了個徹底。但阮文清又覺得心裡有什麼不一樣了,像擠進來一團亂絮,心如亂麻。
“我看時間快到了,我們去音樂會場吧。”她略顯局促地扯出話題。
虞槐曲指貼了下下唇,聲音輕柔:“好。”
阮文清從後視鏡不着痕迹地看過去,就見她嫣紅的唇峰上還淋着一層暧昧的水光,腦中瞬間又想起對方豐潤的紅唇剛才被她來回啜弄時的觸感,口鼻間醉人的芳香,以及那條揪緊呼吸的小舌。無聲深吸口氣,面上努力維持鎮定,發動跑車向前驅使。
這次怪得很,車很容易就上了高架橋,沒再出現任何異樣。
音樂會場在市中心的商業大樓裡,恰好就在阮文清家正對面,兩棟樓的保安似乎是一批人。阮文清開過去就看到幾個熟悉的面孔,一名眼熟的保安顯然也認出了她,主動上前為她指路,安排了個位置寬敞又方便出入的車位。當阮文清将車在車庫停好,周圍已經能看到不少打扮光鮮亮麗的年輕人相攜着步入會場。
阮文清正要下車,忽然看到虞槐從衣兜裡翻出一個手掌大小的黑白配色方形禮物盒,盒子紋着無數漆皮亮面的方圓形圖标,在車内燈光照射下高級而典雅。虞槐低頭看着手中的禮物盒,又轉頭看向她,擡手将禮物遞了過來:“給你。”
阮文清驚訝挑眉,接過盒子,當着她的面打開。就見裡面用白色的絨布撐着一支細帶方型表盤的銀色輕奢商務表。時标都用大小不一的星星代替,錯位分散在不同的位置上。星星的位置并不沿着時标的準确位置平鋪排列,但亂中有序,仿若一片真實的星空。表盤上沒有指針,單純依靠亮起顔色的兩顆星星來判斷時間。
簡約而不失精緻,設計的也很巧妙。阮文清小心拿起手表,認真戴上,骨幹分明的左手手腕登時附上一層銀白色的清輝。
“謝謝,”阮文清真心實意道:“我很喜歡。”
虞槐抿唇揚起一個清淺的笑。
阮文清一時看的愣住。
認識這麼久,虞槐從沒笑過,表情最輕松的時候,也不過抿了抿唇,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虞槐笑。原本姝色豔麗卻略顯木讷的鵝蛋臉像綻開的花,桃花眼中流連着盈盈春水,帶着勾人而不自知的嬌媚。
内裡明明是百合,卻開成了一朵嬌豔的玫瑰。
阮文清心裡暗自想着。
這場音樂會演奏的樂章都是各大經典熒幕IP的主題曲,有流傳多年的特效大片的、有火了半個世紀的經典動漫的,還有近幾年全球超級英雄大片的配樂。都是年輕人的音樂會,來往參加音樂會的人看着年齡都不大,穿的衣服也五花八門,有人大冷天就穿着兩件皮草吊帶胸前挂着絲巾、有人穿一身正裝、甚至還有直接COSPLAY動漫人物服的。
連售票員也都是衣着靓麗活潑,紮着麻花辮的年輕女孩兒,一身廢土朋克風穿搭,臉上化着個性的濃妝。
阮文清帶着虞槐走到取票處出示了購票的二維碼,發票的女孩兒們立刻面帶微笑遞上兩張手繪得堪比藝術品的精緻橫幅票。在公元2049年,什麼都用科技打印,連孩子們畫畫都用Tayasui Sketches繪畫軟件了,這種純手繪的油畫重金屬風難得一見,瞧着還挺有紀念意義。阮文清笑着道謝接過,又把另一張遞給虞槐。
虞槐伸出手,從她指尖抽走那張票,白皙到過分的手背在路邊白熾燈的照射下像是在發光。原本虞槐一直跟在阮文清側後方,旁人都沒注意,這時候售票員們順着她的手,才注意到隐在路燈光照範圍外的虞槐。幾名女孩兒對上那張溫柔精緻的美人臉就是一愣,又下意識瞥向前方的阮文清,驚然發現她們剛才太忙了沒仔細看,這兩位都是少見的大美女。
旁邊路燈打下的硬光吞掉了二人臉上本就沒怎麼塗抹的淡妝,将最本質的面部輪廓照得一覽無餘。二人一柔一冷,一古典但慵懶,一打扮随性卻拒人千裡之外,均有種難以界定的獨特氣質,但都有着堪比明星的高分長相。為首的女孩兒趕緊從兜裡掏出一張事先打印好的二維碼,舉給二人看。
“兩位姐姐,能不能掃個碼進群,聽完後給我們個五星好評,帶上在這兒聽音樂會的照片。”
生怕兩人不同意,女孩兒雙手合并做了個懇求的姿勢:“拜托姐姐們了,我們都是學校出來兼職的,多個好評老闆會給我們漲工資的。”
她在心裡默默加了一句:而且還是這麼漂亮的路人模特,在評論區一置頂絕對能吸引不少人來聽後幾場的音樂會。
阮文清回頭看向虞槐,“要加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