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他們也真做過玉念生的護衛,不至于嘴瓢說錯稱呼。他們容色不差,但風餐露宿多年,平日衣冠簡樸,往從頭精緻到腳的玉念生身邊一站,誰也不會懷疑他們的身份。
玉念生眼睛一亮,他捶捶自己僵硬的肩膀,趕忙說:“怎麼走?”
虹霜下巴往某個方向一擡:“喏,仙門專用。”
玉念生一看,隻見城門右側還有一扇雕花大門,大門敞開,走那邊的卻寥寥無幾。
玉念生:“我還是繼續排吧。”
虹霜:“你要是實在受不住,我倆也能帶你走那邊。”
玉念生搖搖頭:“不用了,說好的出來一切聽你們安排,不多生事端。”
虹霜不再多言。
等到隊伍排到他們,差不多過去了半個時辰。三人辦好入城手續,進城後,玉念生選了家外觀看起來格外雅緻的大客棧,沖進去大手一揮包了三間相鄰的天字号房。
虹霜本想着說自己随便住哪都行,轉念一想反正少東家出錢,天字号不住白不住。
拿了牌子上樓時,玉念生嘿嘿一笑:“不瞞你們說,我剛剛定房間時,還以為會沖出哪家高門貴子的馬前卒大聲一吼‘這裡所有的房間我們家少爺包了’。”
虹霜:“少東家,您話本看多了吧?下一步是不是就有誰誰誰家說‘想要從我們手中得到這間房,打過我再說’?”
玉念生:“想想,我就是想想。”
“尋常人出門在外,很少肆意惹事。”雲裡蘭往前走幾步找到自己的房間,“我先休息,你們随意。”
玉念生點頭哈腰:“雲姐您請。”
虹霜眨眨眼:“之前就想問,少東家您怎麼一下子對阿蘭恭敬起來了?”
以往也不這樣啊?
玉念生苦哈哈打開自己房門:“我覺得,我小姨認識雲姐。”
虹霜理所應當:“廢話,阿蘭也認識你小姨。”
“這就是原因。”玉念生沖進房間,往榻上一倒。
“你不是知道你小姨當時是為了救你麼?”還這麼怕?連帶和小姨有關系的也怕?
玉念生深沉道:“你不懂,當你對一個人慫到極點,就會形成一種思維慣性。比如我對我小姨,難道虹兄你不怕雲姐?”
虹霜翻了個白眼:“我為什麼要怕我妹?”
榻上柔軟得讓他陷了下去,玉念生有氣無力出聲:“啊,雲姐是你妹?”
“那不然呢?”虹霜莫名其妙,“我親妹,難道還是你妹?”
玉念生:“不,我就是有點羨慕,有兄弟姐妹真好。”
真好啊,可以互相扶持的感情。
虹霜:“行了,看您也沒什麼需要我做的了,我也休息去了?”
玉念生埋在被褥裡,伸出一隻手象征性地揮了揮:“去吧去吧,自理能力我還是有的。”
店小二不久後送上豐盛晚餐,熱水洗漱之後,玉念生眼皮子一閉歪在床上睡着了。
住他兩邊的虹霜和雲裡蘭同時開窗,目光落在樓下某一處。
不一會兒,打開一條縫的窗輕輕合上。
翌日,豔陽高照。
玉念生一覺睡得神清氣爽,在枕頭邊發現虹霜留的字條後慢悠悠走下來,果然看見虹雲二人已經在樓下靠窗的位置坐好。
“虹兄雲姐,早啊。”
玉念生朝他們揮揮爪子,歡快坐下來。
“我們吃過了,這是剛給你點的。”虹霜點點頭,“看你睡得沉,沒叫你。”
“沒事沒事。”
這家客棧提供的早餐還挺豐盛,玉念生也不挑食,埋頭解決起來。
此時一樓也正有其他人在用餐,一些沒有壓低聲音的話就這麼飄到他們耳中。
“我前些日子去不争門赴宴,竟看到了仙門第一美人林風緻,一睹盛世顔,也算不枉此生了。”
“你就吹吧你,你個小門小戶出來的散修,也有資格進不争門赴宴?那可是天下第一宗。”
“誰吹了,我還要說,林仙子離開後一刻鐘,仙門第一公子也來了!哎!那楓河公子果真豐神俊朗,玉樹臨風啊。”
“你放屁,誰不知道仙門第一美人和仙門第一公子如參商二星不相逢,他們從不出現在同一個公開場合。”
“嘿,你自己沒見識,就污蔑我,你出去花幾個靈石問問百曉生,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就是了。再說了,他們是前後分開來的,自然不算同時出現一個場合。”
“這個我知道,聽說林仙子和楓道友前後腳突破到天權境,正好不争門的老門主壽宴,他們既已出關,自要前去祝賀。”
“真羨慕啊,出身好,樣貌好,修行天賦也高……”
……
“他倆其實見過面,風緻不喜歡楓河。”雲裡蘭聽了一耳朵,擡眼對上虹霜八卦的眼神,淡淡地說。
玉念生停下夾菜的筷子,偷偷豎起耳朵:有八卦!
雲裡蘭回憶道:“小時候,風緻跟着我去查一起靈寵走私案,她在關押靈寵的洞穴裡撿到了楓河。楓河碰到靈寵毛發就打噴嚏,糊了風緻一身,梁子就結下了。”
窗下恰好走過一道青衫白發的身影,很快隐入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