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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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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将軍,别玩了,宋将軍饬令,務必要趕在李國之前活捉穆庭。”就在兩邊對峙之時,又來了七八個騎馬的人。

呂玉一聽這個名字就掃興,他将弓箭甩給身後的五人,踢了下馬,嘁道:“也罷,這倆人留給你們好好玩吧。”

勸呂玉的那人可沒時間在這耽誤,畢竟立大功的機會不在此地,他也跟着騎馬走道:“都殺了。”

剩下的十幾人一聽,紛紛有說有笑的架起弓箭,把院裡的兩人當成了活靶子,沿着他們左右閃躲的路線射着玩,不時點評着哪一人避開的動作更為矯捷。

他們以人無限接近死亡的恐懼為樂,對方表現的越是懼怕,他們越是情緒亢奮。

一箭又一箭密集地朝着兩人射發,穆懷禦赤手空拳,素日擅長利爪持劍進行近戰,可對方有一半以上都是最擅長遠程射獵的東胡人,幾個來回下來他數次想避開箭雨接近院門外的衆人攻擊,都被他們提前察覺以箭逼退。

穆懷禦極目四望,手中撿來暫時做盾的木闆已經被射成了活刺猬,他想尋找機會盡快逃出去,還得時刻保護躲避不及時的福子,體力消耗過快,漸漸有些力不從心。

就在他露出破綻的那刻,一人散漫的溜達着馬在十幾人中間射出劃破長空的一箭。

穆懷禦剛躲避開兩箭,這一箭來勢洶洶正朝着他胸口而來,他下腰翻身堪堪躲過,又一箭接踵而至,來不及避開,铮地一聲正中他的小腿。

這一箭力道之大直直穿透了穆懷禦的骨肉,箭頭深釘在地上,無法動彈,他顧不上劇痛便咬牙要拔出鐵箭,可敵人的箭并不會等人。

福子還灰頭土臉跌坐在地上,呆愣地看着那人又架起一箭,身體下意識的反應,比他想起先生要保護好狸兒的話要快得多。

他撲擋上去的刹那,那箭也刺入了他的胸口,是他從未體驗過鑽心的痛。

“很有趣?”

十幾人巴巴地看着面前放下弓箭的人,也跟着一同放下,有幾人不怎麼服氣,想他不過是一個李國的走狗來管他們做什麼,但奈何兩國共伐大夏,這人論官銜又的确比他們大,隻得低頭幹叫:“葉都伯。”

“走,别在這耽擱時間。”

十幾人瞧着地上一動不動隻三箭就被葉都伯殺死的兩人,架馬遠去。

穆懷禦隻模糊聽到葉都伯三字和馬蹄遠去的聲音,他心口毫無規律的跳動,視線看着眼前為他擋箭的福子。

那是萬分痛苦,感受着生命隻能一絲絲流走的慌張不甘的神色。

其實福子在離開城門的那刻便很清楚,秦楊水路隻停留了一艘簡船,最多隻能承載四十人,那是京都全部的物力,唯一逃命的木船。

他走與不走,都是會被抛下的那一個。

先生想看着他春闱高中、實現抱負,想帶他一起走……但他始終都沒有選擇先生想讓他走的那一條路。

不是不想,而是他根本無路可走,大夏尚在時他就隻能活在底層垂死掙紮,如今大夏滅亡,尚存的貴族們更不會讓他一個下等人上船。

就像今日京都那麼多自以為有救的百姓一樣,他們都會被抛下,被争搶上船的貴胄被殺,因為他們無用,他們低微。

福子用溢出鮮血的唇擠出一抹譏笑,含恨盯着眼下的人,“我,恨……這個世道。”

他唇邊的血滴在穆懷禦的眼下,熱得像要灼爛他的眼睛,穆懷禦看着福子抽幹力氣跌落在他的肩側,趴在他身上未閉合的雙眼還透着不肯瞑目的神色。

那刻葉栖站在湘王府前為萬民奔勞的背影再度浮現在他眼前,他似乎能模模糊糊感知到這種無法形容的沉重情感,但隻有一刹那閃過,他抓不住。

穆懷禦隻能虛空地抓了抓福子慢慢趨于溫涼的身體,茫然的問:“那是什麼。”

他搞不懂,也不明白為什麼要為他擋箭,為什麼要舍棄自己的性命去保護他。

那時他自以為懂得的人世間情感再度使他陷入了迷惘,如同葉栖為那些百姓可以不顧自身安危時那麼費解。

他實在想不通那麼複雜的情感,便推開身上的福子,手下狠厲地拔出腿上的鐵箭,丢開還挂着撕扯下來血肉的箭頭。

徹骨的痛意總算喚起他的本能,他還要去找葉長甫,他還在那裡等着他,他要盡快趕去。

這股勁讓他忍着鈍痛爬起,跌跌撞撞地朝着記憶中的地方趕去。

他好不容易咬緊牙關,一瘸一拐拖着血腿走到隻差兩個小巷就能趕到的秦楊水路,卻被一早埋伏在那裡的士卒襲擊。

一路而來失血過多,加上意識昏沉,他的行動也不再靈活,被敵軍騎兵兩方圍堵之下甩出的鐵鍊交纏勒住脖頸手臂。

幾個套中的雄壯騎兵見狀,立即甩着馬鞭一騎絕塵,向前高呼道:“此人既然來了秦楊水路,必定是故家子弟,帶回地牢收押!”

穆懷禦被他們騎在馬上像在拉扯死物一般拖行着飛速往前,所過之處塵土飛揚。

他被鐵鍊緊緊拴住喉嚨,不得喘息,隻能痛苦地雙腳蹬着地,窒息到臉色脹紅,他雙手奮力扯着脖頸上的鐵鍊,用力到手臂迸起爆裂的筋似要撐破表皮,雙眼也漫上了猩紅色,才呼吸到稀薄的空氣。

但每一口都像在吸入刀子,耳膜也快要炸開,穆懷禦看到眼前飛快倒退的瘡痍景象,沿途到處都是身上綁着鐵鍊被活活拖死的百姓,他也會是其中那一個。

可是不行,他還不能死,他怎麼會倒下沒見到葉栖前。

穆懷禦想到此再次睜開要阖上的雙眼,使勁扯着鍊子,争取每一口空氣,他腳上的布鞋早已磨破,露出血肉淋漓的腳後跟。

從秦楊水路到不知何處的地牢,他的傷腿在地上留下濃稠的血迹,拖行的騎兵停下來解開鍊子都以為他死了時,他的胸口還在慢慢起伏,尚有呼吸。

但顯然,到底是生是死,都已不是他這個被捉的階下囚說了算。

“這還是今天第一個活下來的,命可真大,丢進去!”

穆懷禦意識昏沉間被人架起,扔進了濕冷的地牢。

他始終沒忘一個時辰之内要趕去秦楊水路,可他模糊聽見牢門關上緊鎖的聲音,四肢綿軟趴在地上怎麼都睜不開壓了巨山的雙眼。

再有意識醒過來時,早已時移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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