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這種讀書人性子很乖僻。
他這人清高潔癖到矯情,不近色,有人把各式各樣的美人帶到他面前勾引他,試圖拉攏,結果他看也不看。
旁人都說孤高眼光高柳下惠,謝衍回家就拽着漂亮徒弟猛吸一口,然後嫌嫌棄棄地說:“都還沒别崖漂亮呢,端出一副自己傾國傾城的樣子,怎麼,要我捧着哄着?有這個空,我不如多讀本古書。”
殷别崖年輕時候可清純了,不像後來那樣妖孽,聞言還會羞。
他心裡想:如果是我,師尊會娶我回家嗎?
然後晚上他就做了個夢,夢到自己穿着那種很清涼的裙裝,頭發上綴滿了奇奇怪怪的東西,被人吆五喝六的,說是要把他送給大人物,讨他歡心。
在夢裡,他的修煉體質被發現了,隻是運氣不太好,沒有遇到師尊,就被人作為爐鼎養起來,等他長開,就作為禮物送給大人物。
殷别崖不動聲色地往前走,手裡卻拔了一根簪子,他知道這是夢,以為是心魔在暗算他。
走到一個仙門飲宴的大殿内,那個前倨後恭的男人站在一個白衣人面前,十分讨好地說:“謝先生,家中小奴體質出衆,修行極快,又秀麗絕倫會伺候人,如此孝敬,還請您收下……”
殷别崖一擡頭,腦子嗡了一聲,是他師尊。
仙門有不少宗門蓄歌姬,不少大能身側都有四五個女子圍着倒酒。除了謝衍身側,完全真空,一人也沒有。
謝衍執着酒杯,擡頭看了他一眼,眸光如電。
他這幅介于少年與青年的身形,不是完全長開的矯健男人,又很難被認為是雌雄莫辨的少女。
然後他笑了:“留下吧,你可以走了。”他視那個讨好他的男人若無物。
男人又驚又喜,因為沒人送美人送成功過,他搓着手道:“謝先生,這孩子幹淨的,您慢用,慢用。”
謝衍不置可否。
簪子收起來了,别崖看到師尊後,才意識到這個夢的主場根本不在他這兒,而是大能的夢境。自己不過是被卷入了。
他本以為師尊留他下來,是認出了他,剛想開口叫師尊,卻被天問先生單手攬到懷裡,摸了一把臉。
摸了一把臉……
殷無極仿佛被雷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