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戒備很高,不會什麼都講,隻是挑着些無關緊要的。
戰争來了,他很快就北上了。
一路上他遇到很多流民,有遇到打得過的,也有打不過的。有覺得他臉好看意圖不軌的,也有餓急了要烹他的,總之亂世裡,人皆牲畜,沒有絲毫尊嚴可講。
但少年敏銳而機警,總是能化險為夷。在他扔掉折斷的鐵劍,把一名落草為寇的逃兵宰了後,喘着粗氣倒在地上,小腿和腹部被匕首穿透,血汩汩地流。
他又感覺到了奇異的氣息降臨了,有些清寒。
“師尊,我會不會死啊。”冬雪覆蓋,他雙手抓住雪地,身體在漸漸失溫。
一件青碧色的大氅憑空出現在他身上,将他細細裹住,他聽到耳畔有一個很玄妙的聲音,道:“不會。”
再醒過來時,少年就出現在一間溫暖的廟中,雖然漏風,但是暖洋洋的大氅裹着他,面前是熱騰騰的一團火,煮着肉湯。
他熱得有些發汗,就剝開大氅,發現自己的傷居然完全好了,還被擦過身,還穿着一件窄袖深黑的勁裝,衣料很新,是他從未體會過的柔軟料子,甚至總是披散着擋住臉的黑發也被梳理過,紮了一個長長的馬尾,幹淨又利索。
少年蹲在肉湯前怔怔地呆了很久很久,湯開了,他盛了一碗吃,熱氣熏他的眼睛,他吧嗒吧嗒地掉起眼淚,然後吃了一碗很鹹的湯。
“哭什麼?”那個隻有他聽得到的聲音又響起了,帶着些溫柔無奈。
“……不為什麼。”他聲音艱澀。
湯喝完了,他擦了擦嘴,然後沉思片刻,下定決心道:“我姓殷,但是沒有名字。師尊,幫我取一個吧。”
屏幕外,謝衍的面前跳出了一個取名框,姓是不能改的,但是名的那一行可以填了。字與号還是暗着的,身份頭銜也沒有解鎖。
謝衍點上去一看,遊戲提示取名次數隻一次,以後不能再改,需要慎重。
謝衍不假思索,往上寫了“無極”二字。
點下确定後,一直提示是“???”的少年,頭頂終于出現了名字,名為“殷無極”。
有了名字後,少年肉眼可見地高興起來了,甚至還抱着大氅轉了一圈。
謝衍坐在辦公桌前,支着下颌,看着蹦蹦跳跳的小家夥,笑道:“這小東西,怪可愛的。”然後伸手點上屏幕揉了揉他的腦袋。
似乎是因為好感度到了,可以肢體觸碰了。他揉了一下,少年白淨的臉帶着紅暈,頭頂冒出一個對話框:“師尊,您别摸了,癢。”
謝衍他又叛逆了,心想:我氪了那麼多,又給你換新衣服又上藥,怎麼不能摸了。
然後他就又戳臉又撓下巴又摸腦袋,rua的小奶狗低聲嗚咽,求饒道:“師尊您好過分啊,嗚,頭發亂了……”
謝先生充滿了探索欲,心想,這AI真智能。
正常遊戲至多點幾下,對白就開始重複了,但這遊戲不一樣,反應好玩極了。
謝衍看了一眼,一頓亂rua後,他這紙片人徒弟的好感度猛漲了一堆,差一點點又要升級了。
和之前那種送一堆禮物也不漲半點好感的待遇完全不同。
謝衍恍然,這遊戲是有劇情選擇的,要等到他心理防線脆弱時,才能慢慢地把叛逆徒弟調/教好,于是越發興緻盎然。
他翻看收集度,發現得到了兩張CG,一張名為師尊賜名,是徒弟跪下拜師的模樣,俊俏少年郎脊背挺拔如松,就很正經。
另一張就有些怪怪的,少年裹着大氅倒在火堆邊,臉上帶着淺淺的紅暈,一隻手卻撫摸着他的長發,像是捋一隻可憐小奶狗。
而少年卻握住那隻手的手腕,面上是孤弱可憐的模樣,漆黑的眼睛裡有着深深的狂熱執着。
謝先生深吸了一口氣,恍惚地關掉了CG,看着又開始燒火檢點行李,十分正經的徒弟。
他開始反思,這莫名其妙的遊戲,不會有戀愛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