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直是緻命問題,照理說,正确答案應當是好好哄一哄面前溫柔體貼的情人,說些好聽的,教他高興。
但是高冷的謝雲霁和溫柔的謝雲霁,問他想要選哪個……
殷無極思忖片刻,笑道:“師尊冰冷傲岸,宛如臘月冬雪,高高在上,我一想到他,喜歡的身子都軟了。師弟溫柔體貼,似三月春風,說話還好聽,被師弟寵着,舒服的都不想離開了。”
謝景行:“……”
“至于應付不應付的來……你管我呢?”師娘笑吟吟的,卻是浪的飛起,“當然是選擇都要。”
他挑起下颌,绯眸裡蘊着醉人的情愁,“誰不要本座,本座就去找另一個接盤。以本座的身份容貌,難道還找不到情人了?小師弟,是不是太看不起本座了?”
似乎是不肯在與謝雲霁的博弈中輸掉,他支起身,在謝景行的目送中走出門,他的背影挺拔,又倏爾回頭,道:“我去找亡夫了,師弟難道不送送我?”
謝景行負手而立,心比劍還要冷,暗自冷笑想:你還想去找哪個亡夫?
可他腳步卻不自覺地動了,将大氅披在殷無極身上,又攏了攏他的長發,溫柔細緻地替他打理好儀容。
“怎麼,替師尊滋潤了我這麼久,又要親手把我送走,小師弟啊,你是不是很不開心?”師娘低下頭,呼吸拂在他的耳畔,反複刺激他。
“陛下既然以師尊遺孀自居,就得守點規矩。”謝景行面無表情地側頭,一副冷淡模樣,“不要勾引徒弟,影響不好。”
“你還訓我啊。”殷無極挑眉,握着儒門君子素白的手親了親,又抽離,輕聲笑道,“送我去奔向别人,你有這麼心胸寬廣?”
殷無極确實要去确認一下,那個一閃而過的師尊身影,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走了。
謝景行故意放走的。
溫文爾雅的儒門君子在院門下站了片刻,确定他的身影已然走遠,才從容返回院落中。
卻見天魂已經盤膝坐在廊下,膝上放置着山海劍的虛影,沉默的像是一尊冰雕雪刻的神像。
聖人天魂“看”向他,無語凝噎:“……會玩。”
謝景行溫雅地點點頭:“就當你是誇獎。”
天魂轉移話題:“合魂嗎?”
謝景行:“合。”
現在他封存的記憶基本都想起來了,還有部分寄存在天魂那裡,連同失去的修為。這顯然是當年飛升時留下的後手。
若要合魂,當然要把殷無極支開,畢竟還是有幾分危險的。若他還在身側,恐怕是要哭的厲害。
謝景行确實沒說錯,當他開始合魂時,确實是不能替殷無極開門的。院落原地封閉,被紅塵卷徹底隐匿,一下就持續了三天三夜。
當謝景行重歸聖人道體,打理好自己後,再度打開私塾的門。
他果不其然見到了楚楚可憐的小師娘,一身玄衣,裹着離去時給他披上的大氅,久久地等在門口,神情近乎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