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一百多個小糊遊戲作品後，别崖的主播事業終于有了個好的開始。

他當天的直播切片放上去，很快點擊量就破了百萬，甚至還被傳到小x書、mini博等平台，被營銷号剪出了wink放電、羞澀埋頭，疑惑歪頭等小動作的動圖。

他今天難得奢侈，早餐在烤冷面裡加了兩個蛋。吃的心滿意足後，他回到自己租下來的可憐小房間，打開後台，頓時兩眼暈暈。

“好多錢啊，我沒見過這麼多耶。”他滿心歡喜，“這下可以養活自己了，學費也攢夠了。”

他很知恩圖報，打開微信，給謝先生發了一個貓貓頭過去。

别崖：[歪頭貓貓]昨天好多彈幕刷過去了，都沒看到您說話。先生，我唱的還可以嗎？您喜不喜歡啊！

謝先生：……挺好。

别崖年紀小，讀不懂省略号裡的含義，更不懂平台規則，不知道背後是一個成熟團隊的推手，還以為全是因為老闆那個砸下去的艦隊呢。

别崖：粉絲漲的好快喔，謝謝您的禮物，幫大忙了！您要是愛聽，我天天唱給您聽。

謝衍欲言又止，問道：别崖，你今年多少歲？

别崖：QAQ十七，嗯……虛歲。

謝衍沉默了片刻，未成年小孩兒，應該是還在上高中的年紀。

他好為人師的本性開始發作，問道：為什麼不上學，看你玩遊戲的時候，思維很敏捷，邏輯也很清晰，學習一定不差，為什麼做全職主播？

别崖：……

正在輸入的狀态保持了好久。

謝衍也意識到，他問的話有些太超過了。他頂多算是個捧他的榜一金主，别崖沒必要對他和盤托出。

别崖：有一點長，我可以語音和您說嗎？……如果您願意聽的話。

為了和小主播煲電話粥，謝衍果斷延後了半小時後的一個不太重要的行程。

别崖早就沒有長輩，可以對他進行任何指導了。

他按滅手機，最新一條短信寫着：十年前你父母車禍過世時本就沒留下多少錢，都花在你身上了，親戚們可沒有拿，現在你都要成年的人了，你哥哥要去留學，學費和生活費就自己想辦法吧。吃百家飯長大，要知道感恩。

謝衍沉默地聽着小孩兒講自己的童年，很堅強的沒有哭，也沒有怨天尤人。

他簡簡單單地說：“我還想繼續讀書，我需要錢。”

挂了電話之後，别崖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在聽到謝先生沉穩又清冷的聲音時，他心裡小鹿亂跳，竟然把他當做傾訴的樹洞了，也不知道先生有沒有讨厭他。

他哀嚎一聲，滾進被子裡，埋頭當小倉鼠。

“謝先生好溫柔，聲音也很好聽。”别崖揪着被子，蹬腿，心想，“他還給了我很多發展建議，說會一直支持我，是喜歡看我搞事業嗎？”

“我要好好努力！”

與此同時，另一邊，謝衍已經在辦公室裡詭異地沉默很久了。

秘書：“sir，潛力新人，您這到底是要簽還是不要簽啊？”

謝衍閉目養神，他已經對自己的下飯操作絕望了：“執行的時候，怎麼做的？”

秘書福至心靈：“放心，我們平台和T站是競争關系，當然是找外包搞的，沒人知道是您捧的人。”

謝衍果斷：“去挖，他還沒和T站簽，簽約費要給的比他們高，條件可以适當放寬。”

果不其然，晚上小主播又來找他。

别崖的聲音軟軟的，很依賴他：“D站也來挖我诶，說T站的号也可以保留，但是去D站發展，會給我比T站更優厚的待遇，還會重點推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