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與四皇子做了什麼交易，到時候能得到什麼結果，分我一杯羹就行。”她還是那副勢在必得的模樣，踩尉遲嫣的痛點，一個比一個準。

尉遲嫣：“……”我收回，我最初對她的評價。

她不是被拉去墊背的炮灰，她隻是個被作者強行降智的白切黑。

這才是她本來的面目。

聰明自信，觀察細緻入微，手段狠辣，卻也不失儒士風度。雖然喜歡陰陽怪氣了一些，但心思細膩，懂得找聰明的人合作。

“你什麼時候察覺出來的？”

尉遲姝：“小時候，你表現得不算明顯，但細細想想，漏洞百出。一個府上的庶小姐，怎麼着也不可能會幫着下人幹活。你不但幹了，還幹得挺賣力，原來是為了房阿娘留得那口吃的。但凡，你硬氣一些，府上飯食并不會少你一頓。所以，這件事是我故意的，我就想看看你能堅持多久。”

尉遲嫣：“……”瑪德，居然是她從中作梗！

“你藏鋒藏得太好了，好到将父親和母親全騙了過去。”

尉遲姝淺笑嫣然，頭上的步搖伴随着她顫動的肩頭小幅度晃動了一下，“當然，我從未将你的事情，同他們說。這點你可以放心，既然是合作，我必然會拿出合作的誠意。”

“實在有趣。”尉遲嫣臉上沒有笑意，隻是眼神涼涼地看着她，硬邦邦道：“想不到，你居然會關注我的一舉一動。既然如此，今日索性就将話說開，好過日後心生猜忌。”

“你問。”

尉遲嫣：“聽說父親有意讓你接觸三皇子，但瞧你如今模樣，似乎對三皇子不太滿意。外界評價褒貶不一，你就笃定三皇子是那樣的人嗎？”

“他不是那樣的人，還能是什麼樣的人？”她直言不諱，耿直的可怕，“總不能讓我硬誇，他足智多謀，心有城府吧。”

“明明就是腹有草莽，粗鄙不堪。随便一個世家大族的公子，儀态作風都較之他好上數倍。我雖然嘴不饒人，但我也罪不至此吧。”

尉遲嫣：“……”好直接，好罵！

“纨绔狠毒比不上太子，偷奸耍滑比不上二皇子，沒有兩位小皇子的天真可愛，就連五皇子他都比不過。更别說一衆皇子裡邊，品性為人都十分出色，模樣就更不用說，心有謀略，但無用武之地的四皇子了。”

她與尉遲嫣推心置腹，權衡利弊，“父親頭上還有丞相大人，他家的姑娘成為太子妃已經是闆上釘釘的事情，我出不了頭。二皇子的母妃勢必會為他找一門助力最大的親事，父親也無希望，因為他是丞相麾下的人。丞相暗中擁立三皇子，那我就成了表忠心的籌碼，你如今進了四皇子府，局勢一變再變。我必然是不會再接觸三皇子，但難保父親會有别的意思。其他皇子年紀尚小，娶嫁一事不用着急。”

“尉遲嫣，若非我如今寸步難行，我必然不會找你合作。”

尉遲嫣微微挑眉，她這話有意思，“那你最心儀的人選，原是誰？”

“吉妍長公主殿下。”

她幹脆直接，“不過，靠四皇子去接觸殿下，也算是合了心意。”

“我與殿下隻是做了一個小小的交易，既然你也想合作的話，我也不必藏着掖着。”尉遲嫣嘴角揚起一個友好的弧度，“陛下病重，那個位置隻要不是四皇子的，那我們便永無出頭之日，甚至更甚。”

“猜到了。”尉遲姝笑，“我也有這樣的打算，隻是時機不對，努力不過徒勞無功。四皇子無心皇位，隻能靠我們推他一把。如今朝堂之上，丞相勢力獨大，三皇子被扶持上位成為傀儡皇帝的可能最大。不如就從丞相下手，一點一點将他的勢力挑撥離間開。”

尉遲嫣挑眉，興緻勃勃，“聽你的意思，似乎有辦法？”

“聽說孟大人最近在大量買馬，還将主意打到了袁大人身上，其心昭然若揭。”

尉遲嫣：“略有耳聞。”

“先從他開始查查吧，應當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尉遲嫣笑，“殿下正有此意。”

“所以，你倆不和，全是演戲給外人看的。”這會兒，事實浮出水面，尉遲姝笑得驕傲，“明明過府第二日，兩人還攜手出門同遊的。怎麼可能短短一天，就傳出了不和的消息？”

“你從哪兒得知，我與殿下出門同遊的消息？”她眉頭一蹙，不高興了。

尉遲姝：“聽說，你們那日碰上一個不分青紅皂白，信口胡謅的官家小姐。恰巧，那位官家小姐算是我閨中好友，孟大人家的嫡長女。她告訴我的，特地說了你倆恩愛有加。”

“哈哈，那不湊巧了。”尉遲嫣粲然一笑，“嫡姐的這位閨中密友，恰巧在我的名冊之上。”

“嗯哼，什麼名冊？”

尉遲嫣：“去見閻王的名冊。”

“……”

尉遲姝難得一哽，臉色霎時難看起來。原本就是明豔大氣的臉蛋，此刻陰雲密布，看尉遲嫣一派勢在必得的笑臉，就更甚了。

“嫣兒是在說笑嗎？”

尉遲嫣：“嫡姐為什麼會覺得，我在說笑？”

她故作苦惱地擡手，點了點眉心，然後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樣，誇張道：“難不成，嫡姐心儀的人是……”

“住嘴！”尉遲姝本以為自己勝券在握，沒成想尉遲嫣比她還沉得住氣，反過來刺她。

一時間，二人間的氣氛有些焦灼。

尉遲嫣這會兒笑得和善溫柔，“嫡姐動這樣大的氣做什麼？嫣兒可是言語有失了？殿下說我還小，口無遮攔，得罪了人，他也能兜着。”

“所以，不好意思，今日就這樣得罪了嫡姐。”

她以往總是低眉順眼的聽訓，如今展露自己的本來的面目，可謂是氣人！實在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