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看看身邊的罪魁禍首,後看向尉遲嫣,撓頭好奇問:“打斷一下,這話啥意思?”
“開挂狗是什麼狗?”沛兒這個好奇寶寶也一并加入探究真理的大軍,一臉真誠地問。
樓樯還是那張木然的臉,“我沒有什麼特别的本事,隻是在繡衣的時候,前輩們教過觀察别人細微的情緒神情變化和習慣性動作,猜測最基本的心境變化。以前我總學不會,直到碰上了你……呃,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你二大爺!”
“哦,二大爺你的神情變化太過明顯,很容易猜出來。”樓樯一眼一闆說得很真誠,“謝謝你,讓我覺得我不是傻子。”
尉遲嫣倒是又被硬生生的給氣笑了。
果然打敗她的不是裝逼,而是懵逼。
人無語的時候,是會覺得好笑的。
終于知道繡衣使那群人為什麼要把他趕出來了,這樣的不趕出來,等着日後喝西北風,各個都親身參與一下喪葬一條龍服務嗎?
這究竟是什麼地獄笑話?
“我不是笑話。”樓樯反駁,“統領說我隻是單純的傻,不是笑話。統領還說,我這樣的攆出繡衣,也不算損失,因為我算得上一無是處。統領常說,讓我離開繡衣之後,在外面不要輕易提起繡衣的名諱,他定是擔心我因此遇險。統領,他們真心對我好。”
青龍暗暗倒抽一口涼氣,“……”
沛兒不禁咋舌,“……”
尉遲嫣還是被氣笑的,她說:“你才是适合自己最好的洗腦大師。統領統領,那統領是你爹啊?!直接言明,你一無是處,出門在外不要報繡衣使的名諱是擔心你丢人現眼。你究竟是為什麼會覺得,他擔心你被仇家尋仇?”
“哦,是這樣嗎?”
情緒穩定的仿佛古代版卡皮巴拉,在這個人人自危,随地發狂的時代,他可算得上是世間獨三份兒的清流啊。
獨一份的是青龍,獨一份兒的健忘沒頭腦。
獨兩份的是沛兒,獨兩份兒的盲目跟從和不高興,不得不說,這是她極大的優點。
這三人身上真的有種淡淡的瘋感,平靜且擺,穩定還懶。
氣也氣了,笑也笑了,尉遲嫣倒是沒忘記此行的目的,除了露面之外,還要看看閣中收錄的部分官員底細。
所以,看着樓樯從那個有兩人高的書架的一處不起眼的角落裡,翻出一本全是灰的小冊子的時候,她的笑容終于還是消失了。
家人們,天塌了。
然而,翻開小冊子的第一頁,上面花了一個抽象的火柴小人。
天崩地裂!
第二頁上,才是正文,入目便是丞相的大名,然後四字評價:陰險狡詐。
第三頁,羌伍,評價:道貌岸然,心如蛇蠍。
第四頁,昭安帝,評價:弑父殺兄,無惡不作。
……
這是誤拿了誰的暗殺手冊吧?
說好的底細是一點沒有的,記錄的評價是大衆熟知的,書寫的字迹是非常工整的,冊子的大小是小孩專用的。
這是李梵小時候拿來記仇的吧?
“二大爺,你猜得不錯,這是殿下幼時的手劄。”樓樯頗具電子奸臣的嘴臉,但言之有理,挑不出錯,“在宮裡能接觸的官員并不算多,但韓太傅會适時提起兩句,所以他就記了下來。韓太傅敢說,那自然是京都人盡皆知的事情,二大爺不用擔心他老人家的安危。”
“所以,各官員的底細,就是這本手劄,沒别的記錄了嗎?”
樓樯耿直,“昂。”
尉遲嫣:“……”
哈哈哈,這就是天塌了的壞消息,居然啥也沒有。這天崩開局,要不我去死一死吧?
不是說輔為查探消息嗎?消息呢?!
哦,我的天老爺啊,李梵居然敢耍我!
那他算是一腳踢棉花上了,因為我是慫包。
沒事哒,沒事哒,沒!事!哒!大不了大家一塊組團,地府一輪遊。
都是一家人,不幹那麼厚此薄彼的事情,大家一塊死吧!
“二大爺稍安勿躁,不要總是尋死覓活的。你看看這人世間多美好……”樓樯一點也不适合說這些安慰人的話,别扭又詭異,加上那獨特的嘶啞嗓音。
“才怪。”尉遲嫣幫他補兩個字,他就說不下去了。
樓樯抿唇看她,“……”
“什麼什麼,我們終于要死了?”青龍抱來一沓吃灰許久的書,連同他夜行衣上全是灰,興沖沖過來說這麼一句。
尉遲嫣:“……”看不出來,你居然這麼想死?當真是人不可貌相!
“什麼死?誰死?什麼時候死的?死多久了?需要去随點禮嗎?”沛兒終于成了新一屆的大師。
空耳大師怎麼不算大師呢?
“哎,我們的前途一片渺茫。”
樓樯問:“為什麼?”
尉遲嫣慢悠悠翻看自己手上的小冊子,幽幽道:“因為,未來一眼就望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