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兒,疼不疼?”尉遲嫣下意識的關心,最觸動沛兒柔弱的心房。
她當下就又紅了眼眶,但沒忍住眼中的濕意,眼淚自眼角滑落而下。
但,她卻隻是吸了吸鼻子,反笑道:“小姐,不疼的,一點也不疼。其實,我腦袋可硬了,覺緣師傅都誇我腦袋硬得很。”
尉遲嫣被她逗笑。
和青龍呆一塊兒久了之後,沛兒也學會了青龍的時而耿直,時而油腔滑調。
原本的溫情氛圍被打破,畫風逐漸偏離,走向沙雕。
“怎麼現在學會了油腔滑調,也是跟青龍學的?”
沛兒又吸吸鼻子,擡手摸摸自己的鼻尖,心虛道:“才沒有,我這是無師自通。青龍才不屑教我這些,他課業還沒我好呐。雖然我武學比不上他,但覺緣師傅誇我是練武的好苗子,愛讀書的好孩子。覺緣師傅都給了我這樣的肯定,我怎麼可能真的一無是處!”
“是是是,我們沛兒可是個中翹楚,能力那是頂呱呱的好。”
鼓勵式教育顯然對任何人都是有用的,特别是對小孩子。沛兒本來是不好意思的,但尉遲嫣給了她無限肯定,她瞬間就自信了。
對,自己超棒!
再來說平西侯府,二人都隻去過一次。第一次去是惶恐不安,然第二次去,就是另外一種心境。
像是,回家了。
許邡先她們一步到侯府,正好鼓動了府上還在家的兩位大家長一同出門。在聽他說尉遲嫣出了事,隻待馬車停下,兩位大家長趕緊一擁上前,站在馬車邊等着沛兒出來之後,她倆好将尉遲嫣接下馬車。
許邡還想着充當一下搬運工,也被兩位家長無情阻攔在身後。
許邡:“……”
隻是等到沛兒下了馬車之後,卻不見尉遲嫣掀簾出來。
雲杉側臉去問她,“嫣兒怎麼不下來,是傷得有些重了嗎?”
“回将軍夫人的話。小姐昨日吐血,今日還被夫人罰了,這會兒身子虛得厲害,根本起不了身。”沛兒說着,眼眶又紅了。
沈萋即刻轉身要找許邡來幫忙,卻不想他人就杵在自己身後,給她吓了一哆嗦,嘴上埋怨道:“你這破孩子,怎麼一聲不吭的,也不知道去搭把手,就杵這兒幹看着!”
許邡:“……”
你們一下就湧上去了,都不給我一丁點機會。
“愣着幹嘛,還要我請你啊!”
許邡無語。
許邡垮臉。
許邡任勞任怨,宛如一個無情的搬運工,手腳輕慢的将尉遲嫣從馬車裡抱出來。
然後,就在兩位大家長的簇擁下,腳步飛快地進了侯府。
尉遲嫣被安置在李梵先前在府上住的小院裡,好在差人時常打掃,這會兒将人送進去住着就剛剛好。
想着昨日還好好的人,怎麼今日突然就遭了大劫難。
“怎麼昨日還都聽說人好好的,今日怎麼就突然病了?!”
沛兒打定主意要為尉遲嫣鳴不平,當即跪在沈萋和雲杉跟前,委屈控訴道:“夫人們有所不知。昨日殿下攜小姐前去羌府拜訪羌大人,可羌大人避而不見也就算了,還在送上的點心裡下了藥。小姐以前哪吃過那些好吃的,主人家不在,一時也就貪了嘴,嘔血不止。”
“幸虧大小姐也在,讓老爺和夫人替小姐做了一回主。今早小姐還擔心此事會影響老爺與羌大人的同僚之情,早早就趕過去,想要規勸一二。奈何老爺走得早沒趕上,隻碰上了夫人在府上。可是夫人支走了大小姐和殿下之後,就讓身邊的嬷嬷對小姐用了針刑。十指連心,那疼痛又豈是常人所能忍受?若不是世子爺在府上拜訪,小姐今日怕是兇多吉少了。”
“娘,嬸嬸,你們聽聽,這是人能做出來的事情嗎?”許邡頓時也是同仇敵忾,嫉惡如仇。
“好端端的做這些惡心事,硬生生将人折磨的暈了過去。幸好,阿巳提早告訴了我一聲,不然我都還不知道嫣兒在尉遲府上過得是怎樣的日子。吃不飽穿不暖也就算了,好歹是個庶出的小姐,可是阖府上下沒一個将她當做是主子來看的。平日裡無關性命的欺負也就算了,如今卻是變本加厲,要取她性命了!”
沈萋皺眉,“素來聽聞尉遲府上的人,各個生來就高傲得很。如今聽你們這樣一說,似乎也是明白會說這樣的話了。”
“可不是,這孩子第一次跟着阿巳來府上請安的時候,你和小六還在邊關過年。當時,我看她行事總是小心謹慎,束手束腳的。我就知道,尉遲府是個養閑人的好地方。”雲杉臉色難看,說話也是在陰陽人。
“啥意思?”許邡有的時候,還是和李梵一樣睿智的,比如說現在。
“……意思是鹽吃多了,閑得慌,專挑軟柿子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