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李梵已到來,與先她一步出門的尉遲嫣打了一個照面。
“殿,殿下……”
李梵隻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垂眸看向跟前的尉遲嫣,微蹙眉頭,“怎麼了?怎麼今日出門匆匆忙忙的,若不是樓樯半路攔下馬車,我就回去不能順路過來接你了。”
尉遲嫣擡手抹了一把臉,故作輕松地搖搖頭,然後看向他,“我沒事,就是過來拿個東西。”
“拿什麼東西,怎麼還要你親自過來一趟?”
李梵見她眼眶泛紅,心知她或許是受了什麼委屈。
“沒……”
“哭過了。”李梵壓低聲音,隻留有二人都能聽見的餘地,“尉遲夫人和你說了什麼?”
“先别問了,我們先回去吧。”
李梵點頭答應,“好。”
二人默契沒再多話,隻是尉遲姝心有顧慮,想要尉遲嫣給個确切的說法。
“嫣兒,等等。”她立即出聲,叫停二人離去的腳步。
“還有别的事情嗎?”
李梵不知道她們談了些什麼,但是他覺得尉遲嫣哭了,肯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這會兒,連帶着看尉遲姝都有些神色不善。
尉遲嫣側臉瞥向她,面上平靜道:“今後,有什麼要緊事情,我會讓樓樯給你帶口信。為避免今日之事再發生,日後還是不要見面為好。我心胸狹隘,實在做不到與我以往所受的苦難和解。勞煩長姐代為轉告你娘一聲,多謝她心有良知,将我娘的遺物送還給我。她與我娘的仇怨能一筆勾銷,但我與她的仇怨,非生死不可化解。”
“嫣兒,是我對不住你。”尉遲姝羞愧難當,垂首低語。
尉遲嫣不願與她過多糾纏,收回目光,便先李梵一步離去。
李梵瞥她一眼,“近日避些嫌,三皇子心思不純,不想被牽連太多,就讓樓樯傳信。”
此言算是忠告。
尉遲姝會意,颔首道:“多謝殿下提醒。”
李梵再沒多看她一眼,立馬快步去追尉遲嫣。
尉遲姝站在樓上觀看了一小會兒,轉身就與還守在門口的沛兒臉貼臉,吓了個一大跳。
“你怎麼還在這裡?”
沛兒無辜眨眨眼,面上絲毫不見心虛,“我這就要走了。”
“……聽說,最近二皇子妃經常借口替嫣兒的師傅管教徒弟,去四皇子府上拜訪?”
沛兒點頭,“昂,他誰都罵,就連殿下都挨了幾次。然後每次景師傅去授課,他都借口有事出門了。”
“那殿下和嫣兒……”
“沛兒,你還在上面杵着做什麼?還不快下來?!”
不等尉遲姝說完,青龍那暴躁老哥音突然就在醉雲樓的大門處響起。
二人即刻循聲望去,就見一身着黑色勁衣的男子,叉腰如同潑婦罵街,中氣十足的沖樓上喊。
“就來了!”沛兒扯着嗓子回他,轉頭看尉遲姝神色就恢複如常。
“大小姐,京郊有處寺廟祈願特别靈驗。我瞧夫人精神每況愈下,不如您将她送去那兒休息一段時間吧。”
尉遲姝聽這話,感覺沛兒是想告訴她什麼,但不等她多問。
沛兒垂首,道:“大小姐,日頭不早,奴婢先告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