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他遲疑。

Toothless直接打斷了他：“教練前面的複盤很多都是配合上的失誤，但是有很多波進攻的機會是我們完全能拿下的，就是換個人來進攻。”

換誰？很明顯，就是Toothless。

教練用手摩挲着下巴，點了點頭，他覺得有道理。

Max的神色上也有片刻猶豫，但很快消失不見：“你是想說隊伍圍繞你打？”

Toothless說：“我以為我前面的種種表現已經可以證明了。”

“那不同。”Max下意識反駁。

“什麼不同？我的狙在關鍵的時候就沒失誤過，甚至很多次都挽救過隊伍，不自大的說如果沒有我，隊伍可能沒有現在這個成績。”Toothless見教練不語，Max還在猶豫，說話很直白，為着隊伍打算，她必須要強勢一點。

“可是......”

“可是什麼？”

“你也明白這個遊戲和狀态、遊戲timing、還有一些運氣等其他複雜因素有關，可能前面正趕上你狀态好的時候，還有之前你的比賽Demo少，大家對你沒有研究，不了解你的風格，現在被研究透會對你做出針對，你看你Major後半程不就是有些沒聲音了嗎？”Max好像終于把借口想好，他擡起頭對上Toothless的眼睛，言之鑿鑿：“還有一些壓力，你在前鋒時和你在後面的感受完全是不一樣的，隊伍的擔子不是你在挑，所以你能以最好的心态來發揮，一旦你轉變你的處境，你發揮怎麼樣就是個未知數。”

“Alex畢竟比你老道，他出道時間比你久，還有大賽經驗也比你多，圍繞他打是一些綜合因素的考慮。”

Max說了一大堆，好似有他自己的苦衷，教練的立場也很快偏移。

Toothless垂着頭，臉在陰影之下，她在心裡想明白一件事。

或許不是她不可以，是她不能，Max的話裡話外都是偏袒Alex，該有的客觀完全視而不見，這如果不是有預謀的，她不信。

但她不甘心。

“隊伍的上限已經到頂了，因為Alex的上限隻能在這裡了。”她擡起頭，這次眼神裡全是堅定，“我認為我們打出更好的成績，必須不破不立。”

在Toothless的注視下，Max最終還是緩緩搖頭，拒絕了她的提議。

“世事無常，比賽很多結果是不可預見的，你說的太絕對了。”

她将頭轉向教練，寄希望于教練能為她說上幾句話。

教練一臉遺憾：“Toothless，你過往的表現讓我非常滿意，但是對于隊伍的戰術，這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

Max已經油鹽不進，教練也愛莫能助，Toothless的五指蜷起，閉了閉眼，最終打開訓練室的門準備離開。

Alex在門外沒有走，他倚靠在牆，單手拿着煙在吸。

Toothless頓住，看他。

Alex的臉在煙霧缭繞中逐漸清晰，他朝着Toothless走近，因身高而俯視着她。

Toothless也因他的俯視看清楚他眼裡的輕蔑，她不甘示弱地對了上去，沒有低頭。

她不清楚她們之間的對話Alex能聽見多少，面色平靜地看着他。

Max和教練很快出來了，見門口兩人，沒說話靜靜地走開了。

她和Alex的交集很少，因為對這個人的感覺很複雜，兩人能保持着表面的關系，但現在看來，這種微妙的平衡即将被打破。

Alex低着頭，冷哼道：“你以為你能做隊伍的大英雄？等着你來拯救？”

“我知道你三番五次老是找Max，我都看在眼裡。但我也勸你，死了這條心，你不可能來擔這核心位。”

Toothless斂起眼皮：“我隻是為隊伍的成績考慮。”

Alex将煙踩滅，在地闆遺留的黑漬不屬于他考慮的範圍。

“隊伍再怎麼樣，也是我來出手，輪不到你一個剛出道不到一年的新人來指點，Max被你煩的次數多了，他顧忌着大局。但我看不過去，我替他來轉告你少生事，懂麼？”

見Alex老是想用資質來壓她，她也冷笑道：“不必一直提醒我的職業時長，打電競麼，不就是實力說話，誰跟你排資論輩？要排資論輩嘛，那也是按獎杯來排，我們這算個什麼事？”

兩人都将話挑在明處，Alex索性不裝了，指着她輕蔑道：“别用你前段時間的表現跟我在這裡擺譜，你算個什麼東西？我說你沒資格難道有說錯？”

“你一個沒比賽經驗，沒多大天賦隻憑運氣還有整天縮在隊伍的最後面，到底有什麼資格能認為你能Carry比賽。”

Toothless也笑了，“你怎麼老是自欺欺人認為是我運氣好而不是我實力強？還有我縮在隊伍後面，你倒是給個機會讓我去前面呀？”

Alex冷冷地盯着她好一會，“跟你說再多有什麼用，你能改變現在的戰術？”

想到這裡，Alex終于領悟到了問題的關鍵所在，說話都理直氣壯了起來，“隻要Max不松口，你表現再好也沒有用。而Max，他是站在我這邊的。”

他突然想通後覺得和Toothless在這裡幹吵沒意思，正準備離去，背後卻傳出她冷靜的話語。

“核心位帶給你的價值看來不小，不然你明知道自己不是最合适的人選，還是要占着這個位置。”

Alex的心事被戳破，他也隻是驚訝了一瞬後很快掩飾下去。

他回頭：“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Toothless：“這件事我會跟經理說的。”

她現在十分冷靜，說完後走在了Alex的前面，先他一步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