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服務生無聲息娴熟上菜,Toothless拿起筷子的手一頓。
她的瞳仁動了動,因為在消化他這句話的涵義倒是自然對上了戎奕的眸光。
戎奕的目光堅定,是他曆經千帆後的從容。
她将筷子又放下,細細打量這段話。
因為隊伍需要成績,她從來都是埋頭苦訓。外人不了解日複一日訓練十多小時究竟有多艱辛,隻會在乎她的最後表現,她也從不吐露出自己的傷痛,畢竟電子競技,沒有冠軍賣慘等于找罵。
随着追求成績而伴随着證明自己個人能力,她單純的認為隻要打出成績就會得到認可。埋頭走路的人方向難免會走歪,她一直在找不認可她的群體的認同無疑等于鑽牛角尖。
“你說的對,”Toothless終于開口,“我喜歡在遊戲裡鑽牛角尖,因為隻要專注提升自己的水平,結果除了輸就是赢,但是這樣同等的方法卻不能用在所有觀衆身上。”
她怎麼就沒想到呢,Toothless恍然大悟般繼續說:“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杆不同的秤,我在我這裡的評判标準我已經盡了我最大的努力,但我下意識把所有人的标準都統一了起來,這也是我一直受苦惱的原因。”
戎奕見她沒有再自尋煩惱,比之前的神色要好許多,由衷一笑道:“你能想通就好,有時候一些苦惱是自己的思想角度帶來的。”
Toothless的話欲被挑起,她有些好奇:“我現在沒想通有你在點撥,那你當時呢,也有誰在為你開導嗎?”
戎奕聽見沒說話,端起茶杯微微一抿,搖頭輕輕笑道:“沒有,這也是我後面慢慢懂的的道理。”
Toothless聽他說是自己一個人扛過來的後,烏黑的上睫不受控輕顫,她感到自己心裡有條湖,湖面在咕噜咕噜泛起酸泡。
她知道這是心疼的感覺。
明明他隻是客觀說了一句,但Toothless卻能立刻聯想到他之前的不易。電競圈比起娛樂圈算是小衆,她收到輿論可能不止戎奕的十分之一。
戎奕見Toothless不說話,放下茶杯繼續擡眸看她。
Toothless臉色滿是掩蓋不住的心疼。
他笑了笑:“都過去了,我說我的經曆并不是想說我比你更慘,而是我能理解你現在的處境,以及我碰巧有相似的解決方法提供給你。”
沒人願意向人吐露自己的柔弱,Toothless認為他能這樣講給她聽已經實屬不易,快速打消此刻矯情的情緒,轉移話題道:“好,那我們現在開動吧,菜已經上好了,先吃!”
戎奕說了好後也拿筷子,試問道:“說了這麼久也餓了吧,看看上的菜裡有你喜歡的嗎?嘗嘗看。”
Toothless沒有跟戎奕說過自己是哪裡的人,地方口味差異大,但是她從桌上看見大多數的菜都是她想吃的,不知道這是否是巧合。
戎奕推薦了一道魚肉湯。
她舀了口放嘴裡,魚肉鮮嫩,入口即化,“嗯,這個湯又香又鮮的,好喝,我平時不怎麼吃魚的,不過這個确實很好吃。”
魚的營養價值高,戎奕出于好心,卻沒想到Toothless剛好不常吃,訝異地挑了挑眉。
Toothless見戎奕一副好心做壞事的模樣,趕忙又補充道:“沒事的,如果真的不愛吃我當然也不會勉強自己啦!”
戎奕這才放下心來,“好。”
Toothless這頓吃的體驗感很好,環境典雅菜香人養眼。
戎奕雖然人高有壓迫感,光站在那都有氣場,但是與他相處下來卻意外的覺得放松。
他跟前台說了聲劃他的賬後就走在Toothless身前。
“你自己開車過來的嗎?”戎奕問她。
Toothless不常在國内,自然不在上海有車,戎奕本來想來接她被她婉拒了,自己打了輛出租車就過來了。
她搖頭。
“我送你。”戎奕此時的語氣有些不容置疑,他的說辭也早就備好,“現在已經天黑了,晚上不放心你一個人自己回去。”
Toothless見時間其實還早,但她這次沒有拒絕戎奕,在餐廳門口等他開車過來。
一輛白色保時捷從她旁邊緩緩停下,戎奕下車為她打開副駕駛門。
Toothless告訴他地址,是她暫時居住的地方。
戎奕将地址導航好後雙手放在方向盤上,他的手上空蕩蕩的,沒有其他的裝飾物。
等紅綠燈時,他說道:“你們下一場比賽Major剛好在上海舉辦,挺方便的,不用再特意坐長時間的飛機,這樣應該有利于保持你的狀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