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引者告訴她在這次的海神節慶典上或許會有關于阿洛瑞的轉機。
會是什麼轉機呢,涅美西亞很期待。
一想到這一點,她體内的血液就忍不住沸騰起來。而且依照指引者的預示,在海神節慶典上冥界地獄的人也會現身。
涅美西亞回答完後就又端起茶杯啜飲一口,滿眼的趣味。
而坐在旁邊的索克斯夫人顯然對她的回答感到驚訝,自海神節慶典重新開辦的五年間,涅美西亞可一次都沒有參加過。
今年這是……而且她還要帶上阿洛瑞一起。
“噢,我的涅美西亞,你可真是讓人琢磨不透呀。”索克斯夫人想了想,到時在海神節慶典上涅美西亞又将掀起多大的波瀾啊。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直到客廳裡出現另外兩個人的身影。
“……涅美西亞小姐。”
穿着便衣的騎士嗓子似乎都在發啞,不過一月時間不見,他卻看起來憔悴了許多。
索克斯夫人在旁邊笑:“我的壞心肝,你瞧你把人家佩恩騎士給折磨得……”
優雅的夫人搖了搖扇子,下意識地調侃。
涅美西亞放下茶杯,青年迎着灑進客廳的陽光走了過來,她的視線在青年的身上停留了好久最後對他回以一個微笑。
“我完美的佩恩騎士,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她的臉上洋溢出柔和的微笑,紫寶石般的眼眸流光溢彩。
佩恩卻是一個怔愣,隻覺自己全身似乎都僵硬起來了。
喬治白從後面跟了上來,他從青年旁邊走過時用極低的聲音念道:“佩恩,你來晚了。”
青年墨綠色的眸子裡瞳仁驟然放大——
她的身邊已經沒有你的位置了。
……
漸漸入夜,而偌大的索克斯府邸依舊燈火通明。
三樓的一連串房間敞開着門,女仆們紛紛手捧着各色的珠寶首飾魚貫而出。
走廊裡傳來有序的腳步聲,她們從一個房間走向另一個房間,最後停在了涅美西亞房間的隔壁門外。
涅美西亞小姐的衣帽間同卧室是分開的,而衣帽間就在她卧室的隔壁房間。平日裡都是侍女安娜帶來一天的衣裙送入涅美西亞房間。不過後來随着阿洛瑞在涅美西亞的卧室裡住下後,涅美西亞便改變了這一舉動。
她往往會親自前往衣帽間自行挑選每日的穿搭,往往這時她對旁邊侍奉的女仆需求就變高了。
隔壁的衣帽間裡涅美西亞穿了一身華麗的紅色蓬蓬裙,裙擺邊并排着點綴有紅色的蕾絲蝴蝶結,蝴蝶結上還有圓潤的乳白色珍珠。裙擺下面是一條暗紅色的裡襯裙邊,而在少女柔軟的腰肢處也用了一條滿是銀線刺繡的暗紅色束帶。
綢緞一樣的黑色長發柔順的垂落下來披在她的腦後,發頂之上戴着一根暗紅色的發帶,兩邊的發帶尾端極長,女仆站在旁邊耐心地用發帶的尾端為她分别抽出一縷長發綁好别在耳後。
小巧潔白的耳垂上貼了一顆白色的珍珠當做墜飾。
鏡子中的少女美得宛若天人,烏黑的長發更加襯托出她白雪一樣的肌膚,還有那雙紫寶石一樣晶瑩的眼眸,比世間一切贊美詩裡形容的還要美好。
涅美西亞看了看鏡中的自己沒有什麼反應。
反倒是一旁端着胸針和戒指的安娜由衷地感歎了一番:“索克斯小姐,您這幅樣子簡直是油畫記載裡的美神!”
她聽見安娜誇張的語調。
“安娜,你錯了,除了海神大人哪裡還有什麼神明呢?”涅美西亞仍望着鏡中的自己。
她慢吞吞地說了出來,看起來似乎對安娜剛剛說的話感到不妥。
“噢,海神在上,望您原諒我的無知。”安娜聞言立刻小聲祈禱着。
盡管身為小貴族的她關于神明的教導并無多少,可她隻知道人們平日裡都會這樣做。
“我想去見阿洛瑞了。”
涅美西亞将目光從鏡子中的自己移開,兩邊的頭發也已經編好。
安娜立刻将端着的胸針和戒指舉到涅美西亞眼前:“萊伊克先生真是得您的寵愛。”
他們的涅美西亞小姐因為阿洛瑞的到來改變了許多,盡管她的性情依舊惡劣,可這一個月以來她笑起來的次數增多,竟然也允許他們開一些小玩笑了。
安娜常常在想,像涅美西亞小姐這般美麗的妙人,就是性情詭異一點也未嘗不可,畢竟人們常常會忽略她的行為而為她的容顔傾倒。像她最開始知道自己能夠成為涅美西亞小姐的侍女時也是激動了整晚沒睡,雖然來到索克斯府邸後發覺很多事情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女仆長羅莎告訴她要謹言慎行,不要相信涅美西亞小姐在外間表現的樣子,她曾經打殺了十來号仆從,也用了各種手段讓整個府邸完全聽命于她,就是那些家養騎士們也迫于索克斯公爵的命令而對涅美西亞小姐言聽計從。
府裡的傳言是涅美西亞小姐的美貌是通過殺人來獲得的。
因而社交界裡對于涅美西亞的那點驚悚的傳言,府邸裡的人都是絕對認可的。
安娜起初還覺得不會有這麼可怕,直到她第一次來到涅美西亞小姐身邊侍奉時,漂亮的小姐隻是用餘光掃了她一眼而後讓她滾了出去……
不過她覺得完全可以接受,你總不能想象一個處處惹人豔羨的小姐沒有任何缺點,反正于她而言涅美西亞那惡劣的性格反倒讓安娜能更加臣服于她的美貌。
涅美西亞挑眉,她從胸針上望過去,鎖眉了片刻便隻帶上戒指。
“阿洛瑞下樓了嗎?”
她今天沒有戴手套,閃閃發光的白百何戒指在她的手指間更加顯眼美麗。
安娜繞到涅美西亞的身後,為她系好後脖上的頸帶。
“我進來的時候剛好看見萊伊克先生站在門外。”
她想起漂亮精緻的少年站在門外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