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白袍男子們個個都帶着兜帽,他們見到涅美西亞等人的靠近就停下了談論的話題。
他們兜帽下的目光直直地向着涅美西亞等人投遞而去。
轉角的水街路口,再往裡深入一段路就能看見索克斯家的馬車了。而就在這個寬敞的路口邊,除了白袍男子們其中還有城邦的護衛在旁搬動那些身上被黑色物質包裹的人。
不同于剛剛阿洛瑞在長拱橋上驅散救下的人,這裡被擡着的人還在畏畏顫顫地抽搐着,身上的黑色粘液也抽搭、抽搭地往地上滴去。
“奧克斯聖學院的人也出動了……”艾麗娅附耳說着。
那身獨特的白色袍子,整個維也帝國也不多見,隻能是奧克斯聖學院的使者。不過話說他們能在這裡碰見聖學院的人還真是幸運。
奧克斯聖學院的學生們往往都是十年招收一屆,而上次他們招生都已經是快三十年前的事了,畢竟大陸上各處都在傳海神大人已經隕落的消息,神明的信仰之力漸漸崩塌,而歸屬于海神大人專門為各處聖殿提供人才的奧克斯聖學院也漸漸消匿了身影。
倒是近些年聖學院要再度開啟招生的消息不胫而走,幾乎每年都在傳可一直沒有實現。平日裡奧克斯聖學院的人一直都是一個神秘至極的存在,唯一在公衆面前現身的隻有那位傳說中的聖女大人。
而平日裡聖學院的使者們都在各處領地完成祈禱任務和追擊着所有黑暗的殘存勢力,就是帝國皇室也不容易看見他們。
今日倒是讓他們一行人碰見了。
為首的白袍男子身姿健碩,在看見涅美西亞的瞬間他兜帽下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黑色的頭發。
被詛咒的存在。
他偏過頭對着一旁的白袍男子說了說什麼。
而後是一個城邦護衛受命走到了他們的面前,他對着他們毫不客氣。
“此處禁止通行……”
然而他的目光在觸及到佩恩身上的黑色铠甲時就滞住了。
那身黑曜石般的漂亮铠甲,還有身穿它的主人墨綠色的眸子,迎向佩恩冷峻的眼神,城邦護衛隊的話說不出了。
“佩恩團長!”他激動地對着佩恩行禮。
對于他這樣小小的城邦守衛而言,佩恩騎士就是終身的偶像,憑借自己的天賦成為前任的帝國騎士團團長,到現在依舊是帝國騎士團裡的光耀。而今還擔任着皇家騎士團的師長,雖隻是個閑職卻也還是皇家騎士團的團長求過來的人。
對于帝國任何一位向往着進騎士團的人而言,佩恩騎士就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傳奇人物。
更何況這位傳奇人物今年才剛滿三十,更是生得姿容英俊高大勇猛,他沉默寡言,卻每句話直擊要害,更要命的是他沒有那些出身貴族的騎士們架子同平民出身的騎士們也能交談甚歡。
而這位護衛沒想到在這裡能夠碰見佩恩騎士,他大喜過望連忙改口:“您、您……”
他有些語無倫次,也是這時他才認出了他剛剛在對誰說話。
“索克斯小姐?!”他這下更加激動了,他強忍着歡呼雀躍的心情克制着自己往後退了幾步。
佩恩如今是索克斯小姐的專屬騎士,他退出帝國騎士團的時候人人都為他感到不甘心,放着好好的帝國騎士團團長不當,去給一個貴族小姐當貼身騎士,沒人能理解他。
直到後來涅美西亞第一次在社交界上現身就用她的美貌征服了所有人。
沒有人不沉醉在她的美貌之下,她雪白的肌膚和紫寶石般的眼眸,就連她那頭烏黑的秀發也成為被人稱贊的存在,要知道在涅美西亞以前的貝倫大陸對于黑色的頭發向來都是存了鄙夷之心的。
所以他剛剛竟然是在趕這位大名鼎鼎的索克斯小姐離開?!
他的海神大人啊,他剛剛到底說了什麼!
涅美西亞對着佩恩使了個眼色。
佩恩點頭上前同那護衛接觸:“你好,我們的馬車在這條路的前面,除了這條道并沒有其它可以過去的路了。”
那護衛一時被這兩位偶像迷了眼,就在他鬼使神差即将答應前,那頭的白袍人見情況不對叫住了他們。
“這裡正在清理黑魔法遺存,不允通行。”說話的是白袍男子中的一個。
下一刻,白袍男子們一大堆人氣勢洶洶地向着涅美西亞等人走了過來。
“噢,我的天!”艾麗娅小聲驚歎着,一時連“海神大人”四個字都忘記說了。
“他們氣場好強……”她捂着嘴如此感歎道。
那護衛總算回過了神,他意識到了什麼而後抱歉地看了看佩恩再往後退到了一邊。
畢竟他隻是一個小小的城邦護衛,而面對的一邊是索克斯小姐和佩恩騎士,另一邊又是奧克斯聖學院,他哪個都得罪不了。
佩恩上前一步看着幾個來者不善的人:“可我們要乘坐我的馬車回去。”
佩恩也絲毫不退讓。
“等着。”對面先前說話那人傲慢地回應。
涅美西亞捏了捏自己的衣袖,她開始不耐煩了。
針鋒相對之下白袍男子中領頭的那個忽然指着涅美西亞說:“你,立刻将頭發重新染色。”
?
涅美西亞本就心下越發不耐煩,猛然間聽見這話直接怔住了。
他在說什麼?
艾麗娅瞬間瞪大了眼睛,今天晚上一個海神節慶典她到底還要瞪多少次眼睛?
捂住嘴的手還沒有放下,艾麗娅眨了眨眼飛快地去看涅美西亞的神色。
“你、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就是她也沒忍住呵斥了那白袍男子一聲。
這家夥得了失心瘋吧?!
從來都沒有人敢這麼對涅美西亞說話,他更是讓涅美西亞把頭發給染了?!他難不成以為涅美西亞是染的黑色嗎?!
到底是他癫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艾麗娅在心底瘋狂吐槽,她覺着就是奧克斯聖學院又如何,涅美西亞真的能将這個地方掀了。
喬治白嘴角肌肉頭一次失控地抽了抽,勇氣可嘉,他這樣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