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啊!”李俊才認可道。
燭玉潮也在一旁點了點頭:“有聽雪閣的宣傳,再加上絨花相助,香鋪火爆幾日不成問題。對了付浔,你原先是怎麼在短期内研發出相似功效的香料的?”
“那是魏靈萱的人鑽研出來的,”付浔道,“不過那位兄弟将方子都已告知衆人,短期内還是應付的過來的。主人到時派人按着我寫的方子去調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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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因人手不足,燭玉潮也加入了制香隊伍當中。
燭玉潮手裡動作不停,嘴裡也沒閑着,她小聲念叨着:“地榆一斤、元參一斤、白芷一兩……”
雲瓊敲了敲門:“王妃,聽雪閣那邊已經有動作了。美嬌娘屋裡點着線香,臉上擦了鋪子裡的脂粉,若客人問起,便回答黑市西鋪伍壹捌号有其他功效的香料;若不問,她們也會主動提及。”
一月後,香鋪終于得以正式開業。
如燭玉潮設想的那般,開業的頭一日的确忙得不可開交。香餅、香丸幾乎全部售罄,隻不過……
燭玉潮看了一眼面前無人問津的胭脂水粉。
聽雪閣的受衆都是男人,而那些美嬌娘平日裡不缺這些,便也不會專程來此購入。
正在燭玉潮沉思之時,街邊路過了一對戴着面具的姐妹花。
姐姐戳戳身旁的妹妹,示意她看櫃台後站着的人:“妹妹你瞧,好水靈的女子。”
妹妹擡頭一看,激動道:“這顔色好熟悉,難不成是含香館的……走走走,随我去裡邊看看。”
燭玉潮正撥弄着算盤,眼前忽被黑影遮擋住了視線,她疑惑地擡起頭:“二位是來買香的嗎?”
那戴着面具的女子搖了搖頭,她期待地問道:“不不不,老闆,你唇上的口脂是從何處買的?”
燭玉潮尚未反應過來,便聽一旁的付浔道:“是,我們家老闆用的便是櫃台裡這隻口脂,其中摻雜了少部分智月木犀香……”
付浔壓低了聲音:“其色澤和含香館的‘欲雪脂’相差無二,不過,僅需要這個數。”
面前的兩姊妹驚呼一聲,不知是誰先慌忙掏出了銀兩,面具後的雙眸亮晶晶地盯着燭玉潮:“我們家裡還有母親和小妹,買四隻。”
二人買完口脂,又在鋪子裡停留了許久,最終頭戴絨花、滿載而歸。
望着兩姊妹喜滋滋的背影,燭玉潮感歎道:“看來你額外備下的這些胭脂水粉還不夠。我剛清算過了,絨花還有八十九隻,在鋪子外立個木牌計着吧。”
付浔有些驚異:“女子消費可比男子要闊綽得多。”
燭玉潮眼裡有了笑意:“的确大氣。”
自此之後,越來越多的女子聞訊而來,而燭玉潮也已連着兩日不曾回府。
夜已深邃,燭玉潮卻還在賬房裡挑着燈,付浔忍不住擔憂道:“如今香鋪蒸蒸日上,主人的名氣早已傳遍雪魂峰,想必聞初融不日便要來此‘興師問罪’。”
燭玉潮捂着嘴打了個哈欠:“……他又不能殺了我,我怕什麼?”
付浔見狀搖了搖頭:“主人這兩日實在操勞,早些歇下吧。”
“好。你先去睡,我對完這頁的賬便休息。”
付浔連軸轉了好幾日,此時的确有些困倦,他默默走出去,轉身為燭玉潮帶上了門。
屋内瞬間安靜了下來,燭玉潮的心也平穩了幾分。
她快速處理完當日事務,眼前的白紙黑字卻變成了一陣陣水波,燭玉潮實在有些撐不住,竟直接在桌上沉沉睡去了。
再睜眼時天已大亮。
叽叽喳喳的鳥叫伴随着濃郁香膩的氣息沖擊着燭玉潮的感官,她竟感到有一絲頭痛。
“有人嗎?”
燭玉潮向門外叫了一聲,無人應答。
她隻好扶着桌子站起,哪知剛直起身子,一陣猛烈的窒息感便油然而生!燭玉潮下意識伸出手扶住櫃台,卻未得到絲毫緩解!
冷汗自眉間滑落,整個人即将脫水之時,一雙纖細的手托住了燭玉潮的身子:
“你沒事吧?聞棠?”
急切的女聲沖入耳中,燭玉潮瞬間紅了眼眶,一句“流梨”下意識便要破口而出,卻不慎磕碰了桌角!劇烈的疼痛使燭玉潮的意識瞬間恢複大半,她借着那人的力氣坐回了凳子上,說話有些哆嗦:“……先歇一會兒。”
燭玉潮不知自己犯了什麼病,可自己剛才頭昏疼痛,與最初自己拾也草中毒時的症狀幾乎一模一樣!
她早已服下宋瑾離的藥,為何……
“聞棠,你若還能堅持,我現在便去叫人!”
是誰?
燭玉潮強忍着痛意擡起雙眸,隻見面前的女子雙頰微凹,唇上失了血色,即便那澄澈柔和的眼,也掩不住女子的憔悴。
猶如一朵風幹的花骨朵兒,還未盛放便已敗落。
燭玉潮頭痛欲裂:“柳……”
面前的女子和燭玉潮記憶裡清瘦的、流着清淚的面龐逐漸重合。下一刻,燭玉潮終于認出了她。
畫師柳嵇庶女,柳知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