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寰言笑着問她:“來沁春城吃過城裡的好吃的了嗎?”
“沒呢。”淩芷搖頭。
“等我忙完,帶你去吃?”
“好!”淩芷高興地抱住北寰言的胳膊。
淩信已經懶得看淩芷了,不知道以為北寰言是她親哥哥。
這幾日淩芷用藥減了一些嗜睡的藥材。
北寰舞與時均白老老實實躺在床上睡了好幾日,皮外傷都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
内裡本身也傷得不重,睡幾覺便養回來了。
早起無事,時均白在院子裡松筋骨。
淩芷看見時均白,要喊出聲,北寰言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四個人站在院子門口看時均白,先是松動了身上各個關節,關節被一節一節打斷了一樣,往回縮了不少。
他本來發育就比較好,個子很高,沒想到他這一縮,身高竟然比淩芷還矮了半頭。
淩信眯着眼,小聲嘀咕:“這就是時家的縮骨術啊,果然百聞不如一見,竟然能縮得這麼小。”
北寰舞也是第一次見到時均白縮骨術,時家祖上傳下來的盜墓技巧,這縮骨術就可以讓他們鑽進本身不大的洞口。
可時家明明到了時均白這一代,根本就不需要靠盜墓為生了,為什麼還要學這麼疼的技能啊?
這縮骨術,一看就知道,疼得很。
時均白把骨頭動了個來回,才發覺院子門口站着四個人,圍觀了半天,頓時覺得不好意思,抱拳一禮。
淩芷小跑過去,牽起時均白的手,給他切脈。
摸了一會兒,跟一個小大人一樣,把手背在身後,說:“嗯,好的差不多了。”
淩芷圓乎乎地跟一個小團子一樣,學北寰言老成的模樣,惹得時均白直笑:“多謝小神醫。”
笑罷他看向北寰言:“特地來找我的?”
北寰言斂了臉上的神色,眼神變得清冽:“你知道我會來找你?”
“嗯。”時均白點頭,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讓大家進裡屋說話。
北寰言進屋沒坐,負手立于花廳正中盯着時均白。
北寰舞拉着淩芷,坐在閣裡軟塌上。
“舞姐姐……”
淩芷不解,為什麼挺融洽的氣氛,忽然就變成了這樣。
她的言哥哥與時均白之間似乎有什麼事,心照不宣。
北寰舞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讓淩芷稍安勿躁:“聽他們說。”
時均白輕歎一聲,似是有很多無奈,問:“你查到什麼了?”
“你不打算跟我說說,你為什麼冒着那麼大危險,也要再探雛鳳樓隔壁的院子嗎?”北寰言問。
時均白垂眸,沉默不語。
北寰言不逼他,讓淩信把沁春城輿圖拿過來,道:“你先看看這個,再決定要不要把你知道的事告訴我。”
時均白蹙眉,看着淩信抱來一張巨大的卷軸。
北寰言與淩信合力,把卷軸展開,平攤在地上。
北寰舞好奇,也走過來看。
時均白隻是掃一眼,臉色慘白。
北寰言把這幾日他們在外面查抄開國伯其山府邸的事給說了一遍。
“這圖上這些我圈出來的地方,就是其山強買強賣的宅子。”北寰言指了一條直線給時均白看,“我不懂奇門遁甲,也不太懂風水布局。所以即便是我找出來其山詭異舉動,也破解不了他最終的目的。你們時家,精于此道。我想這圖上的房子,與你一直很在意的事情,應該是同一件事。所以我就帶着輿圖來找你了。”
時均白雙拳緊握,眼眸逐漸變得猩紅。
“你不想說的事,我不強迫。”北寰言緩聲道,“但這事,我需要你幫我查清楚。這或許牽連着的,是許多人的性命。”
時均白颔首,一言不發。
這好似很難抉擇,因為他的手在微微發抖。
北寰言餘光掃了一眼時均白發白的指尖,走到他身邊,低聲道:“我其實心裡是有些猜想的,不然我也不會來找你。你可以不應,我自有别的手段把這事挖出來。”
北寰舞聽着,便站起身,來到輿圖前面。眼睛一直盯着輿圖上北寰言用朱筆連起的一條線。
盯了好一會兒,忽然明白了什麼。
她目光湛明地望向北寰言。
北寰言正巧也擡眸看向她。
北寰舞微微蹙眉,似乎想說什麼。
北寰言微微搖頭,示意她不要多嘴。
他把目光轉向時均白,又看向北寰舞,意思再明顯不過——這事,終究需要時均白來解決,你插手,隻不過是解決一時之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