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信點頭,使勁點頭:“是!”
北寰言想着,總要有什麼東西,是需要在他們這一代改變的。
*
這幾日北寰言一直在甯府教淩芷讀書識字。
至此,南境的事才徹底終結。
他安靜地在府上等着縱尚審結案子。
自從上次他跟淩芷說男女有别之後,淩芷就回去翻了醫書。她雖然有許多字不認識,但是也大概猜出北寰言說的那些話的意思。
再見北寰言的時候,她竟然多了些女兒家的小心思,不再跟以前一樣見到誰都撲上去。
北寰言覺得這樣甚好,不撲他也不會撲别人。
說明小丫頭長大了,知道害羞了。
淩信這幾日在甯府,督促淩芷念醫書。淩芷每日隻能早上早起,去找北寰言識字。
在甯府這些時日,北寰言作息正常,便又把飄渺劍撿了起來,認真研習。
此次事情給他提了醒。
如淩信那般每日都花心思在武學上的,遇見事了也有可能命懸一線。他就更不能懈怠,最少出事的時候,他需要有自保的能力。
入夜,北寰言習慣睡前看會書。
屋裡一直亮着。
北寰舞來扣門,北寰言讓她進來。
“哥。”
北寰舞走到北寰言身邊,發現他在看南方遊記。
北寰言擡眸,見北寰舞已經把頭上的钗環發髻取了,穿着寝衣,是要睡覺的樣子。
“怎麼?睡不着?”北寰言看着北寰舞走到書桌前,靠坐在書桌上。
北寰舞睨着北寰言:“我們什麼時候回暮雲峰啊?你不想爹爹娘親嗎?”
北寰言合上書,沉思片刻,回道:“過幾日。等縱尚把結案陳詞寫完,我們就收拾東西回暮雲峰。”
“哥哥,你,”北寰舞似有躊躇,“是不是……不想回去啊?”
北寰言抿了抿唇,低聲回道:“沒有。”
北寰舞望着北寰言:“你是不是怕見到爹爹,不知道回去了要跟他說什麼?”
北寰言垂眸,不言。
“哥……”北寰舞蹲下來,抱着北寰言膝頭,仰頭望着他,“不管你想做什麼我都跟着你。爹爹總有一天會明白你的想法的。他寵我,我想做的事,他沒有不許的。隻要我跟着你,爹爹就不可能真的不管我們。”
北寰言眼眸裡有水光流動,輕歎一聲,撫着北寰舞的長發:“真的會明白嗎?”
“會的。”北寰舞擡眸,注視着北寰言與她一模一樣的臉,“你心中所想,一定會實現。我幫你。”
*
第二日,北寰言起了個大早。
他換上一身束衣去院子裡練劍。
已經進入九月,深秋時節。
即便是四季如春的沁春城,早起也有了絲絲寒意。
淩信抱着手在一邊看他練劍,招式裡帶着許多不滿與憤懑。雖然用力過猛,但不管怎麼說,北寰言也開始重視強身健體。
大約是看到衛昭與他過招,他打到最後招招吃力的樣子讓北寰言醒悟——他們已經開始接觸成年人的世界。
這個世界可沒有孩童時候那般天真無邪,這是物競天擇,強者生存的地方。
他們必須讓自己變得更強。
淩芷也起了一個大早來找北寰言讀書。
最近這小妮子不睡懶覺,真是稀奇。淩信見她遠遠地抱着書來,走過去攔住她道:“你言哥哥在練劍。”
淩芷哦了一聲,轉身要回自己的屋子。
淩信拉住她:“你最近怎麼不睡懶覺了?”
淩芷回頭認真地說:“言哥哥說帶我去許都,找臨太傅開蒙。我都十一歲了,别人四五歲就開蒙了。我不想臨太傅覺得我太笨,就想趁着沒去,先多學一點。”
淩信從來沒見過淩芷這麼認真,一本正經跟他說話,覺得好笑,揉了揉她的小胖臉:“怎麼,怕給我們丢人啊?”
淩芷鼓着嘴,低着頭,抱着書,不說話。
淩信笑:“臨太傅沒有那麼可怕。他就像是……嗯,有點像薛燦,也是個老頑童。”
淩芷伸手揪住淩信的衣角:“哥哥,我們是不是還要回一趟神醫谷啊?你幫我跟爹娘說一聲吧?我想跟着你們去許都。我怕爹娘不同意。”
“為什麼會不同意?”淩信不解,“你去許都是學習又不是去玩。而且,在許都也可以學醫。皇城裡禦醫院那些國之聖手,都是醫學世家。有很多不外傳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