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臨府外看不見這蕊仙殿,隻有走進來,才能看見其奢華程度。
建蕊仙殿的時候,臨太傅還上書,斥責陛下太過奢侈。
許景摯見到奏折隻是一笑置之。
臨太傅若不上書來斥責他,他倒覺得奇怪。
臨允教許景摯的時間比許安歸長,許景摯因為腿疾,封王了以後也一直住在許都,直到冠禮前,都還聽臨允的筵講。
許景摯在臨府增設殿閣這事是一意孤行。
何止是臨允上書,禦史台的言官們也寫了不少折子直鑒。
可這事他有自己的私心,誰攔得住?
再說,哪個人沒有私心?
更何況他是帝王,掌管天下之人。
淩芷跟着北寰舞去了蕊仙殿。北寰舞跟北寰言不一樣,她住的蕊仙殿,裡裡外外都有人伺候。内院清一色的侍女,外院有小厮。
北寰舞把淩芷帶到偏殿:“你以後住這裡,今晚先跟我睡吧。我讓人把這裡給你收拾出來。”
淩芷連連點頭。
她想了想問:“舞姐姐,附近有沒有閑置的地?師父讓我在許都幫他種點草藥。”
北寰舞思索片刻,點頭道:“有是有,不過沒開墾過。我一會兒帶你去看,你看看要開墾多大的地方。我讓人給你弄。”
*
北寰言帶着時均白進入蔚兮堂,這裡樓閣長廊下有池水鋪墊,處處都帶了些水。
這裡面景好,地方卻是不怎麼大。
屋子全在一處,用山景隔開。
北寰言把時均白帶到自己住的地方,指給他看,又指了指隔了一道白牆,假山之後另一座院子道:“師兄住這裡罷,我……”
北寰言還沒說完,流雲立即道:“我去給時公子收拾。”說罷便去找府上管家要床墊被褥一類的東西。
北寰言有些不習慣。
淩信可高興壞了。以前北寰言一心讀書,這些瑣事都是他幫着北寰言處理。眼下北寰言有了親衛,很多事都不用他去辦,他就有更多的時間幹自己的事了。
衛昭與流風跟在北寰言身邊一直沒說話,北寰言沒忘了他們。
他親自帶他們往後面去。
整個臨府最後面,是一片空地。像是校場。
“這裡一般是淩信習武的地方。”北寰言解釋,“我院子裡就四間屋子,你們晚上值夜住一間,其他的人就隻能住在這裡了。委屈你們了……”
衛昭對住的地方不挑,難不成還能比軍營裡環境差?
流雲不在,流風便接話道:“全聽主子安排。”
“一會兒兒我讓管家來幫你們收拾。”北寰言把兩人帶到校場邊上一排屋子邊,從左邊開始介紹,道,“這間是淨房,這間是更衣室,這間是器材室。後面的屋子你們随便住。”
衛昭點頭,自顧自地去找了間屋子。流風也去選了一間屋子。
淩信站在一邊用手肘頂了頂北寰言胳膊:“哎,你從家出來帶銀子了嗎?”
北寰言回眸望着他,意思是讓他有話直說。
淩信說:“借我一萬兩銀子如何?”
北寰言淡然回道:“我一年俸祿折合成銀子二百兩,都給你。”
淩信“啧”了一聲:“二百兩夠幹什麼?!我說借一萬。”
“你要那麼多銀子幹什麼?”北寰言不解。
淩信衣食住行全在臨府,由臨府擔着。
每個月淩信從禦林軍領俸祿。
他跟北寰言官職品級差不多,一年俸祿也差不多,折下來都是二百兩銀子。放在一般百姓家裡,夠一家人幾年的正常花銷。
北寰言在翰林院這些年俸祿都被北寰舞拿去揮霍了,他自己沒留下什麼。可淩信成日裡除了習武也是研學醫書,也不怎麼出門,沒什麼額外花銷,他忽然要一萬兩銀子,确實讓人捉摸不透。
淩信撓撓頭:“小芷不是也來了嗎?我想要點銀子,在這建一個藥廬的。我以前一個人可以對付,她師承薛燦,用的毒物可都不便宜。”
建藥廬……
北寰言颔首,思索片刻道:“這事可以找甯叔幫忙。以前母親在許都的時候有一個甯叔置辦的府邸。府邸裡就有一個專門給薛神醫建的藥廬。如果我記得沒錯,薛神醫好像在甯遠商号投了藥房。”
淩信道:“找誰來幫忙建藥廬,那還不是要銀子嗎?”
北寰言睨了淩信一眼:“錢的事,我來想辦法,你與小芷一起列物品跟藥材的單據給我。”
淩信挑眉:“我就說麼,你堂堂安王府小世子,能沒點私産?”
淩信轉而眯起眼睛,望着北寰言:“不對,怎麼我說要銀子,你就不搭理我。我一說給小芷用,你就有主意了?”
北寰言懶得理他,轉身就走。
淩信不依不饒跟上,非要北寰言說清楚。
北寰言直直走到側院,去了馬廄準備牽馬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