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欺負,能欺負回去,那就是本事。
難不成臨允能看着自己教出來的孩子隻知道躲事,不知道反抗?
臨允就是怕自己教出來的孩子把别人家孩子欺負慘了,才不許他們用這種壞心思。
可他跟許安歸一起經曆了四龍奪嫡,那些人栽贓陷害,無所不用其極。
若是許安歸沒有手段,沒有心思,今日或許他就不能坐在這裡教訓北寰言與北寰舞了。
早些年北寰言成日躲在府裡不出門,臨允就擔心這孩子心思太過純良。
而今回暮雲四月,從山上下來,知道反抗,焉知不是一件好事。
他早就不是十六年前的那個隻會責罰的老古闆了。
眼看着大風将起,他們有展翅高飛的機會,現在時機成熟,他又怎麼可能攔他們呢?
臨太傅苦笑一聲:“你倆起來吧。你們自小長在我身邊,心裡藏着什麼小九九,我都明白,陛下也都明白。忍而不發是為了大局,眼下局勢已破,就跟方才那盤棋局一樣,隻有铤而走險,才能破局而出,對吧?你們都起來吧。”
北寰言與北寰舞站起來。
臨太傅說:“過來。”
兩人一起走過去,臨太傅一隻手牽起一個人:“即便是前路兇險,我也希望你們倆能記住一件事——無論做什麼,都不能辱沒了安王府的名聲,辜負了陛下對你們的信任,不管天下黎民死活。你們可記清楚了?”
北寰言點頭。
北寰舞連忙道:“我們省得的,父親母親這一生,行得端走得正。哪怕在許都這爾虞我詐的環境裡,他們也沒丢了本心。他們從未替自己想過,他們想着的是百姓蒼生。我們身為安王府之後,理應擔起這個職責。”
教這倆孩子,用盡了他畢生心血。
他隻願他們此生,活在盛世之下,天下再無苦難。
*
北寰舞剛回屋,外面就有侍女來禀,說是時均白在蕊仙殿的花廳喝茶。
北寰舞一臉狐疑,他可從來不主動來蕊仙殿。
頓時覺得好奇,親自出去迎他。
“幹嘛?”北寰舞抱着手,小心戒備地走過去,“無事不登三寶殿。”
時均白唇線緊抿,看上去有些扭捏。
北寰舞蹙眉不耐煩:“有事說事。”
每次時均白跟她就沒好事。她這點小心思,全都用在跟他鬥智鬥勇上了,煩得很。
“給。”
時均白拿出一個木制的東西。
夜色已深,今夜無月。指着屋裡那點光,看不見時均白手上拿的是什麼。
“不會是暗器吧?”北寰舞後退一步。
時均白無語,上前兩步,把東西塞進北寰舞手裡:“你的生辰禮!不要就扔了!”
說完他就走了。
北寰舞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我的生辰禮?什麼啊!?”北寰舞低頭看了一眼,這裡太黑看不清。
她跑到廊下燈籠下,才看清楚,手中這是個用竹子做的……小鳥?
北寰舞拿着左看看右看看,才終于看明白,這是一隻用時家機括之術做的小鳥。
那肯定有機關!
北寰舞到處摸了一下,發覺這機械鳥的腳會動,她擰了幾圈,松了手。
這機械鳥居然自己飛了起來!
還會拐彎!
這機械鳥越飛越遠,越飛越高。飛遠了,離了廊下光,才看見那鳥肚子裡帶着一塊發光的石頭。
這東西離近了看是小玩具,在黑夜裡離遠了看,就是就是一顆星辰,藏匿在黑夜裡若隐若現。
不知道這鳥是怎麼做的,飛着了一圈還能繞回北寰舞身邊!
“嘿,”北寰舞接住機械鳥,當下一個心思是,“拆開看看!”
想着,她就回身,往屋裡去,把機械鳥放在桌上肢解了。
拆開她才看見這鳥會飛的秘訣——
裡面有鐵絲擰成的彈簧、有彈性很好不知道什麼動物筋做成的皮筋,還有根據風動力原理打磨的翅膀。
這機械鳥個頭不大,隻有北寰舞巴掌那麼大,但内裡做得極其複雜。
北寰舞拆了好一會兒,才把裡面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