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芷現在才十二歲離及笄還有幾年的時間，她心思單純，一心學醫，根本還不明白男女之情。

可四皇子許承長就不一樣了，他已經十四歲，身邊的教養嬷嬷早就把男女之事清清楚楚地教給許承長。

許承長的宮裡很可能都已經有了侍寝的宮女。

想到這，北寰言莫名有些煩躁。

他隻想過北寰舞今年及笄以後可能會有麻煩，沒想過淩芷進宮了以後可能會被不得寵的皇子看中。

許承長這個選擇太聰明了。

淩芷雖然不是許都世家之後，在朝堂沒有勢力。

可她師承薛家，師父薛燦對陛下有重塑斷腿之恩，這事在宮裡不是秘密。

依仗着師門，淩芷才能在禦醫院繼續修行醫術。

許承長母親靜妃的家世不夠出挑。

這是許景摯有意為之。

因為跟蕭皇後有交易，許景摯整個後宮嫔妃的家世都隻是良民。

且靜妃生了四皇子以後身子一直孱弱，最近更是有油盡燈枯之相。

靜妃家世不好，就意味着四皇子許承長在立儲奪嫡事上沒有任何助力。許承長或許沒有奪嫡的心思，可他也怕日後兄弟登基，不給他留活路。

所以他從現在開始，就有自保的心思。

娶淩芷，身後有神醫谷江湖勢力作保。

以淩芷母親跟安王妃的關系，日後他有事，北寰言不可能坐視不管。

“你都說了小芷看不出來，四殿下去得再多也是無用。”北寰言唇線緊抿。

淩信冷哼一聲：“那可未必。你想想你母親跟你父親年少的時候事。安王妃當年先遇見的可是陛下……”

北寰言心中一緊。

“可見，姻緣這事，不是誰先到就是誰的。”淩信似笑非笑地側目盯着北寰言。

北寰言擡眸，看了一眼淩信。

這事，即便是他也無能為力。

這世上，有很多事，可以靠謀算謀得，隻有情感不行。

若是淩芷真的喜歡上四殿下，他又能怎麼辦呢？

“這是小芷自己的事。”北寰言道，“日後，若她過得不快樂……”

北寰言頓了頓：“我隻能跟你承諾，我會把她當成小舞一樣對待。嫁不嫁，我都養着她。”

淩信無語：“我妹妹用你養？”

隻有這一點，淩信看不透北寰言。

無論他怎麼旁敲側擊，北寰言都從來沒說過類似于他傾心淩芷，亦或者日後會娶淩芷的話。

其實沒說過，淩信才覺得正常。

北寰言這人清心寡欲，心中有大謀算，不願意花心思在這種小事上。

可看他護着淩芷的樣子，又不像是對淩芷沒感情。

淩信真是替他倆操碎了心。

“四皇子無端找她這事的利害，”北寰言低聲道，“你還是找機會跟她說清楚。她能明白的。”

淩信偏過頭去：“我才不說。本來她沒注意這事，我一說，她就會老想。想着想着本來沒事，也變成有事了。要說，你去說，我才不說。”

北寰言沉默了很久，才嗯了一聲：“那就我找機會跟小芷說。”

*

流雲先策馬去甯府。

北寰言半路就看見流雲回來跟他回禀說甯弘現在還在皇商總會。

幾個人立即轉道去總會。

甯府派人來提前知會了一聲，北寰言一下馬，就看見甯弘出來迎。

甯弘看見北寰言，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言少卿。”

北寰言見了連忙上前扶了一把：“甯叔不在朝堂，不必跟我行朝堂那套規矩。”

甯弘起身笑道：“我們這些皇商，成日裡跟朝堂打交道，也算是半個朝堂人了。”說罷，他又轉身，向淩信一禮，“淩小公子。”

淩信還禮。

甯弘把兩人請進自己的平日裡辦公的地方。

北寰言道明來意，甯弘當即陷入沉思。

北寰言見甯弘似有難處，問：“甯叔是覺得這事難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