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迎連連點頭,帶着北寰言一行人摸到庫房去。
庫房門口有看守,淩信摸出幾根帶着麻藥銀針,甩向看守,看守中了針立即紛紛倒地。
流風在外面放風,北寰言帶着淩信郭學林柳迎摸了進去。
柳迎進去,道:“這是其中一間庫房。”
淩信從衣袖裡摸出火折子,點了一根蠟燭,拿着在倉庫裡到處查看。
郭學林跟着一起,再看見庫房裡的東西時,即便是他也不禁睜大了雙眼。
郭學林不僅看見了南海進貢的碩大東珠,還有江南織造上供的雙面繡布匹。這些東西即便是郭睿明也不一定全見過。
“入庫的賬簿在哪裡?”北寰言問。
柳迎搖頭:“我們隻是按月領月例銀子,其他的事不歸我們管。”
北寰言本來不想打草驚蛇,可他若想知道打撈上來的貢品,就必須去問漕幫的管事。
事不宜遲,北寰言看了一眼淩信,便帶着他們往正宅去。
北寰言一行人摸到了幫主居住宅院的外面。
外院有看守。
淩信下了針,門口看守齊齊倒地。流風身法極快,趁着那些看守沒倒地,就躍過去接住了人。
幾個黑影摸到屋檐下,卻聽見裡面有靡靡之音——
“别……那裡……唔……”一個女子嬌弱的聲音裡夾雜這些許喘息。
“别跑啊……夫人……”一個中年男子聲音随即追出,“我就喜歡你這般……浪蕩勁兒……”
“嗯……”女子享受地發出一聲輕吟。
屋檐下幾個少年人聽得面紅耳赤。
北寰言好像是聽出什麼,他示意淩信動手。
淩信一躍而起,一腳踹開房門。
屋裡人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一道寒光停與脖頸處,一個少年執劍輕聲道:“不想死就别動。”
那男子赤.裸着上身,肥頭大耳,滿身肥肉亂飛,看見淩信的劍時,瞬間大氣不敢出。
那女子亦是驚愕,拉起被子護住胸口,往床角落裡縮。
淩信不敢看,垂着眸。
床下是淩亂衣衫。
北寰言進來,撿起一件衣裳,丢到那女子身邊:“穿上出去,我們有話問他。”
那女子顫顫微微穿好衣衫,從床頭摸下床。
北寰言給流風一個眼神,讓他看着那個女子,不讓她跑出去通風報信。
那肥頭大耳的男子脖頸上架着劍,隻能就那麼靠在床頭。
北寰言讓柳迎來認,這是不是他們幫主。
柳迎進來看了一眼,連連搖頭:“不是幫主。是我們大管事。”
“方才出去的女子是誰?”北寰言又問。
柳迎回道:“是……是我們幫主夫人。”
通奸。
一衆人意味深長地望向那人,那人已經顧不得許多,立即從床榻上滑跪到地,給北寰言磕頭,讓他不要把他們倆的事說出去。
北寰言本就無心管這些事,隻問:“你們讓柳迎他們幾個去刺殺路過的那幾個少年人,到底有何居心?”
那大管事猶猶豫豫。
淩信壓重了手中的劍:“天快亮了,繼續在這裡耗着,等你們幫主回來了,有些事可就藏不住了。”
大管事一聽連忙磕頭,道:“是、是有人告訴我們說朝廷來人巡查了。讓我們看着點路過此處的陌生人。無論年紀大小,一律斬殺,不要放過。否則會壞了我們打撈貢品的大事!”
“你們撈你們的貢品也撈了不少東西,怎麼現在想起來怕朝廷來人巡查河道?”北寰言一句話便抓住了重點。
大管事左右看了一眼,道:“這都是上面的事,上面怎麼說我們怎麼做……”
“上面?”北寰言蹙眉,“你們說的上面是指官府?”
大管事垂眸,不敢多說一個字。
北寰言想來若是這漕幫有鬼,與上面互通有無也不可能有那麼多人知道。隻是這漕幫上家是誰,隻是詢問是問不出來的。
北寰言又道:“你們最近打撈的貢品,可有賬簿?”
大管事連連點頭:“有有有。”
說罷北寰言便讓大管事帶着他去拿賬簿。
路上郭學林靠近北寰言:“不查他們的上峰是誰?”
“這事問他問不出來。”北寰言道,“可能幫裡就沒多少人知道他們的後台官府是誰。他們是相互合作關系,并不是上下屬關系。官府給他們提供庇護與消息,他們給官府抽成。這種簡單的關系,可聯系,可斷聯,全看官府的心情。你要知道,這江南漕運可不止他們一個漕幫。隻要那些人願意,随時可以換合作對象。”
“那我們費盡心機爬上這孤山來,到底有什麼意義?”郭學林不懂北寰言到底想做什麼。
北寰言輕聲道:“當然是有意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