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在李府鬧得很不愉快。
如今李安圖過世,李梨沒了那顧忌,除了每日去歐陽靖那裡例行請安,便是成天關在自己屋裡研究律法。
用完午膳,李華身體不适,李梨和衛青弦便一一告退。
迎面撞來的丫頭十分焦急。
衛青弦認出小玫,不知怎地,心中突感不妙。
果然小玫一見着衛青弦,往日的分寸也沒了,抓着她的手:“衛姑娘,您快去看看吧,小雨,小雨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
衛青弦心跳漏了一拍。
“姑娘,你快過去看看吧,小雨,小雨被殺了!”
“什麼!?”衛青弦不敢置信,步子都輕浮了些,李梨看出她的虛弱,一把扶住她搖晃的身軀。
“我跟你一起去。”
兩個人帶着幾個婢女一路火急火燎地趕過去。
小雨房門打開,顯然是小玫驚慌失措所緻,屋裡頭擺設簡單,一張四方桌被挪到床邊,旁邊晃着一隻腳。
“快,把人放下來。”
衛青弦感知到女子氣還未絕,也顧不上驚恐,招呼李梨帶過來的幾個婢女,以最快地速度把人放下來,也顧不得旁人,一隻手搭在她的脈搏上。
太微弱了。
小雨痛苦的臉躍然腦海,手中的杯子掉落,然後昏倒在桌子上。
衛青弦來不及多看,連忙拉着做緊急措施。
“還愣着幹什麼?”李梨語氣沉重地斥責身邊的侍女,“快去叫人來。”
“小雨,小雨,你聽得到我說話嗎?”衛青弦輕拍她的臉頰。
再用手去試探她的鼻息的時候,已經沒氣了。
去喊人的婢女很快帶來了一位醫師也于事無補。
站在院内的下人通報了一聲:“三公子來了。”
李徹這幾日一直派人觀察着情況,是故小雨一死,他便接到消息,從城南的北司獄趕過來。
人群很快被疏散,衛青弦和李梨也被毫不客氣地攔在屋外。
“沒想到小雨也......”李梨似乎有些不能接受。
衛青弦抱胸靠在門口,視線跟着屋内的李徹不斷轉移,突然就看到李徹蹲在窗戶下,伸出手朝地面探了探。
有發現。
她心中一喜,剛想看仔細點,就對上李徹投來的冷漠目光。
“北司獄辦案,無關人等速速離開。”不愧是長久跟着李徹混的人,一個北司獄侍從,對着李府小姐也是一副鐵面無私的模樣。
李梨倒也不生氣,反而看向衛青弦,關切地詢問道:“這裡實在不安全,衛姑娘要不住到我那兒去?”
見眼下實在沒辦法跟進,衛青弦洩了氣。
屋内的檢查員把李徹方才發現的粉末裝起來,又喊來仵作驗屍。
“上吊毫無掙紮的痕迹,也沒有其他被人殘害的傷口,初步判斷是自殺。”
和之前三人的死法一緻。
衛青弦被李梨拉進她的院子,一進屋就看到案幾旁坐了個婦人。
李夫人也知道了小雨死掉的消息,她是一個性格柔弱的人,連忙跑到女兒這邊,乞求某種心理上的安撫。
“聽說又死了一個?”她強忍恐懼。
死的都是和她丈夫有關的婢女,怎麼能讓人不害怕。
李梨輕輕嗯了一聲,她神色已然安定下來,拉過李夫人的手,語氣更加輕緩,似乎生怕引起她某種情緒。
“母親怎麼不在自己屋裡休息。”
李夫人這些日子顯然是十分傷心的,睡也沒怎麼睡,吃又不怎麼吃,半月下來,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李梨自然是擔心的。
她拉着母親倚靠在自己肩膀上,李夫人的情緒顯然穩定了下來,她抓着手帕的手似乎想摸上李梨的臉頰。
繡着白鳥紋的綢緞滑下手腕,一道深褐色的刀疤闖入衛青弦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