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瞄準了一個年輕男子,穿着輕奢,身邊沒有仆人,看着性格還行,應該是個好說話的。
“這位公子。”衛青弦熱情地喊住了他,“你也是要上去的吧?”
男子被女子搭讪可能是一件很稀奇的事件。
男子下意識看了看身後,意識到她在對自己說話,這才拱了拱手,十分禮貌。
“正是,請問,姑娘你是?”
衛青弦笑得十分燦爛:“你能不能順帶捎我進去?”
趙尋見這才悄無聲息地打量起面前的女子。
是與尋常女子不一樣的裝扮,不同于平民女子的粗布麻服,也和貴女們的珠钗錦繡不同,一身青色輕紗長衫,袖子像胡服一般束着,長發被一根同色系的青色發帶束起來,腰間挂着一塊小巧的銅鏡。
若不是她長得一張中原人的臉,趙尋見會以為她是西域來哪個國家的外國人。
“怎麼樣?”
衛青弦充滿期待地等待着他的回複。
趙尋見是個比較穩重的人,對身份不明的人保持着一貫的警惕作風:“姑娘是什麼人?”
“我從山上來的,初來乍到,很想進去參觀一下。”她雙手合十做拜托狀,“求求你了帶我進去吧。”
既然報上身份,也打消了一半疑慮,更何況隻是捎帶個人。
趙尋見颔首:“跟在我身後。”
“謝謝!”衛青弦心中大喜過望。
趙尋見長得溫順,卻是個七尺男兒,肩膀很寬,穿着長衫,衛青弦躲在在身後,從正面看的話,一點人影都看不到。
侍從似乎對趙尋見很熟悉,也認出了衛青弦,但沒有多說一句話,非常恭敬地把兩人請了進去。
映入眼簾的是滿堂豔麗的紅色綢緞,地闆也被厚實地包裹住。可以看到三樓四樓是中間镂空的,一個巨大的擂台上有兩個衣着暴露的女子在相互打鬥着,擂台旁也擠滿了人,舉着手吆喝着,一股激烈的聲浪翻江倒海地湧向四周。
衛青弦一下就看傻眼了。
她從沒見過這種地方。
“這邊。”趙尋見注意到了她震驚的表情。
兩人穿過厚厚的人群,被領入四樓包廂,更能将整個擂台及其周邊的情況收入眼底。
擂台旁有一塊很大的木牌,上面釘着一些人名,底下兩堆銀子,旁邊的人一把一把地堆上銀山。
裁判打響終止符,宣布獲勝方,赢了錢的歡呼雀躍,輸了錢的唉聲歎氣,很快又全部投入新一輪的狂歡。
“右邊的這位是上次的擂主,你要是感興趣可以下去玩玩。”
被他介紹的那個女子身形較矮,但是四肢非常結實,長相卻很甜美。
他們都穿着同一的擂服,隻是顔色不同,裙子到大腿,袒胸露背的,隻遮住了重要的部分。
就像兩隻待宰的羔羊,不論誰輸誰赢,最終都會被按到案闆上接受審判。
周九從擂台上收回視線,關上窗,擋住外邊的嘈雜。
在他面前一左一右坐着兩個人,李徹對面的年輕男子将一杯酒遞過來,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李徹紋絲不動。
梁冀笑容不變,今日是他有求于李徹,縱然是王爺身份,也不得不伏小做低。
“本王聽聞秦石嶽的一雙兒女沖撞了李大人?”
李徹冷笑一聲:“肅王殿下倒是消息靈通。”
“秦石嶽于本王有恩,他一雙兒女手無縛雞之力,李大人可否通融,将人給我,條件好談。”
“肅王殿下擡舉,在下奉命行事罷了。”李徹将酒杯移開。
“天下誰人不知李大人手眼通天,放兩個無關緊要的人而已,李大人若是怕太後那邊不好交代,我來安排,絕不會讓李大人難堪。”
“肅王殿下平日閑雲野鶴,卻因為這件事情甘願進局,不覺得有些滑稽嗎?”
肅王梁冀,先皇第十子,封地幽州,平日裡除了養花種地就是讀書解經。在所有藩王蠢蠢欲動的時候,他顯得格外安分。
李徹其實從一開始就知道,拿秦雪兒秦文威脅秦石嶽無濟于事,他背後的人一旦知道他出賣了自己,那定不是殺一雙兒女的事情。所以李徹用這步棋,目的不在秦石嶽,不過沒想到是梁冀找上門來。
見李徹把話說開了,梁冀也是輕輕一笑,從衣袖拿出一瓶小小的瓷瓶。
“李大人殚精竭慮,可惜連身家性命都被人握在手上,不覺得有些不甘嗎?”然後把瓷瓶遞到李徹面前,“一點見面禮,笑納。”
李徹看了眼眼前的東西,立刻明白了對面的人做了多少準備。
“肅王殿下心思缜密,真的令人刮目相看。”
在外人看來,他是蕭太後的鷹犬不錯,但是在蕭太後眼裡,他不過是一顆随時可以丢棄的棋子。而想要牢牢抓住這顆棋子為己所用,猜忌心重如蕭太後,當然需要用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他體内的毒由來已久,每個月需要到蕭太後那裡拿解藥。
這件事情甚至隐秘到隻有李徹和蕭太後兩個人知道,而遠在幽州的梁冀如何知道已不得人知。
“李大人需要的話,本王可以把解藥配方雙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