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夫人代勞。”

這人說謊是真的不帶打一點兒草稿，衛青弦都佩服他這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也明白了為什麼今日李徹并未向往常一樣讓她滾，原來是在這裡等着呢，讓她給他舉牌子。

“那二位慢慢看，小的先告辭了。”

小厮帶上門出去了。

李徹迎來了衛青弦幽怨的目光，并且熟視無睹。

“大人，您有什麼寶貝要買啊？”她笑得咬牙切齒。

“當然是這裡最好的寶貝。”

“叮——”他們來的正巧，不一會兒就敲鐘開始了。

衛青弦數了一下，一共二十多個包廂，中間還有一些散客，一個巨大的台子，上面站着一位熟人。

竟然是趙尋見。

“歡迎各位貴人光臨，令堂不幸罹難，今天的拍賣由趙某代勞，現在開始第一件拍品。”

拍賣講究控場和辯論的能力，趙尋見的言語間卻有些生疏，不過這種不足，很快就被一顆熠熠生輝的夜明珠所代替。

衛青弦看了眼李徹，後者毫無興趣，她也就放松下來，開始觀察起四周的環境。

每一個包廂都有一扇窗戶，拍賣師便拿着牌子站在窗戶口。

第一件拍品顯然是個開胃菜，很快就被人以兩百兩白銀的價格拍了去。

這裡不同于其他地方，有種你追我趕的緊張氛圍，衛青弦身在局外，抓着牌子的手卻浸出了汗。

“最後一件藏品，明月銅烏。”

兩個穿着華麗的女子一起舉上來一個蓋着綢緞的物件，趙尋見一手撚起綢緞，一手示意在場各位。

“第一輪，請買主舉牌。”

他掀開綢緞，下面是一個小巧的銀質玩意，在燭光的照射下發出獨特而細膩的光澤，離得近的人就能看出，這是一件多麼精細的儀器。

看了一上午，衛青弦本來是昏昏欲睡，卻被不知道哪裡射來的銀光閃了一下，莫名其妙地精神了。

“舉牌。”李徹言簡意赅。

衛青弦哦哦兩聲，順帶着看了下其他人的情況，出乎她的意料，幾乎所有人都舉了牌。

“大人，這......”

李徹似乎預料到了這種情況，輕描淡寫地給了她一個示意，“舉到最後便是。”

衛青弦吞了口口水。

“第三輪舉牌。”

這物件競争十分膠着，引得衛青弦對這從未見過的東西也起了興趣。

大梁國國策寬松，商業繁華，科技水平急速上升，這些個手工制品也一時大盛。無論是富商大賈，還是官宦人家，都喜歡收藏這些個精細玩意，吉祥樓拍賣場的藏品更是個中翹楚。

今日所有藏品不過都是給這件明月銅烏作陪。

“大人。”衛青弦瞧着李徹撐着臉，連眼睛都閉上了，不免心中有些底氣不足。

“一千兩了大人。”

那人毫無回應。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

一個書童模樣的男孩在門口拱手作揖道：“這位官人，我家主子叫我來傳話，願意贈與白銀五百兩送與官人，請求官人放手割愛，我家主子感激不盡。”

“你家主子什麼人？”衛青弦下意識詢問。

“我家主子身份不便透露。”

“連身份都不願意說，就叫我們放手，你們也太沒誠意了吧。”

“不是的。”小書童急了，“我家主子願意贈與官人白銀五百兩，還望這位官人......”

“不願。”李徹一副不動如山的模樣，兩個字把人打發了回去。

也許是那邊銀兩不足。

在一千六百兩的時候，衛青弦最終獲勝了。

“大人，我覺得你虧了。”衛青弦表達出自己的肉疼。

雖然說拍賣場上不能用身份壓人，但北司獄若是執意亮明身份，這在場的還有誰敢與他相争。

方才的小厮很快又來了，這次他身後跟着趙尋見，男子在看清是他們之後，也愣了一愣。

“李大人？你們？”

李徹：“趙公子别誤會，今日不為查案。李某閑暇時，也愛擺弄這些玩意，不過買來讨個彩頭。”

趙尋見将信将疑。

他吉祥樓是京城勢力最深厚的地方，背後有皇宮裡那位撐腰。李徹若要查案，也不可能在這裡為所欲為，不排除他利用這種方式辦案，不過眼下不能同他交惡。

他恭恭敬敬地奉上明月銅烏。

“李大人好雅緻，按規定，拔得頭彩的客人可上六層共進午膳，李大人和衛姑娘可否賞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