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儀式上出現了個天女,這件事情不多時就傳遍了整個碉堡,是故衛青弦一路上都引得不少人的關注。
她熟視無睹,一路前行,直到被兩個看守的人攔住去路。
“你是什麼人?”他們屬于五鬥米教的邊緣人員,還不知道衛青弦的新身份,隻當是個不認路的。
衛青弦左看看右看看,朝着面對面走過來的路人招手。
那人指了指自己,衛青弦點頭。
“天,天女大人。”他聲音還有些顫抖,自己隻是一個剛入教的小喽啰,怎麼能得天女大人青睐。
“聽到了嗎?”衛青弦抱胸,“我是天女!”
看守自然不清楚什麼天女,但是也能從路人的眼神中,感覺到面前女子身份尊貴。
他們隻是小人物,不想得罪這些當權者。
“天女大人,這裡頭都是些祭品,恐怕污了你的眼。”他說這話的時候,屋裡突然響起一陣動靜。
明顯有活物。
衛青弦神情冷了下來:“打開。”
看守無奈,盡管大司命吩咐過要嚴加看守,但眼下情形也不是他們能控制的。
“吱呀——”
黑暗的房間被陽光傾瀉,一股黴味鋪面而來。
被捆綁的男女擠滿了小小的屋子,手腳都被麻繩束縛住,嘴裡塞滿了布條。一雙雙疲憊的眼睛,在看到衛青弦的那一刻,全都不可思議地瞪大。
“嗚嗚嗚——”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看守惡狠狠地警告道:“都安靜點!”
“行了”衛青弦心中煩躁,“你們出去,關上門。”
雖然不知道天女此舉合意,但他們也隻有乖乖聽令的份,沒過多久屋裡又是一片昏暗。
她跑過去将幾人嘴裡的布條一一抽掉,還沒等他們說話,便先小聲噓了一聲
小聲說:“事情有點複雜,現在說不清楚,你們從現在開始要聽我說。”
老夫人應着好:“衛姑娘,佳丫頭呢?”
“她跑出去了報官了。”衛青弦将宋玉從地上扶起來,顯然他們這幾日過得很不好,“這幾日他們應該就會放人,我現在看着你們沒事也就放心了。”
她不能在這裡呆太久,若是傳到唐望耳中,怕是要對她起疑。
一旁立馬傳來少女稚嫩的聲音:“誰知道她是跑了還是去報官。”
胡梅君拉住自家女兒的衣袖。
“死丫頭,說什麼呢。”
宋雪也不過吐槽一句,她平日好講究,被關着的兩日,吃不好睡不好,整個人自然暴躁。
“你們照顧好自己。”衛青弦不宜久呆。
“姑娘你也要照顧好自己啊。”鄭淑芬畢竟讀了很多書,腦瓜子明白,大概也猜到點什麼,不然人也沒機會找到這裡。
衛青弦輕輕嗯了一聲,一起身剛想走,就被人拉住了衣擺。
少年一直沉默地尊在一旁,乖巧地看着衛青弦同他們囑咐,臨走前卻沒有話同他講,心中煩躁火焰升騰。
“怎麼了?”回頭一看是溫聽,衛青弦語氣放緩了不少,“你乖乖跟着袁大哥,等出去了我們再會和好不好?”
袁凱在一旁,看向溫聽的眼神有點複雜。他們是一起被抓過來的,少年平日打交道,是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樣,可這兩日相處下來,卻和想象中大相徑庭。
既不愛說話,也不和他們親近,就一個人呆在角落,時不時擡頭看眼門外。
起初以為是太擔心衛青弦,袁凱還想着安慰安慰他,可一通交談下來,全是自己在唱獨角戲。少年甚至連正眼都不給他們,整個人顯得偏執而陰郁。
而此時此刻,同樣的一張臉上,卻浮現出溫順的神情。
袁凱張了張嘴,總覺得要說點什麼:“衛姑娘。”立馬就被少年一個冷淡的眼神堵住。
“怎麼了袁大哥?”衛青弦摸了摸溫聽的頭發,轉頭見他欲言又止,疑惑道。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袁凱遲疑了,他不愛講不确定的事。
搖頭道:“沒事,你要注意安全。”
見注意力又被其他的奪去,溫聽撇了下嘴,将衛青弦的衣擺抓得更緊了。
“姐姐。”
衛青弦對溫聽一直都又些愧疚,所以他難得一次任性也沒有阻止,少女小心翼翼地安撫着他的情緒。
“姐姐又要丢下我嗎?”他語氣倔強,低着頭看不清神情。
“溫聽。”衛青弦好言好語,“姐姐現在還不能帶你走,你跟着袁大哥他們,等出去了姐姐再來接你好不好?”
少年在她心中,一直都是懂事的,體貼的,眼下卻顯得又些固執。
門外傳來交談聲。
衛青弦不能再待下去了,隻好他們道了别,狠心從溫聽手中抽回衣擺。
“下次見。”
溫聽怔怔地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又擡頭盯着再次緊閉的房門。
衛青弦回到自己的房間,袁想着吃了飯早點休息,黃昏時分又有人過來打擾,葛羅獨特的渾厚聲音在門外響起。
“天女,晚上的雙節快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