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中午,這個時候出來的人本就少。
尤其是這個山坡上。
蘇紅和馬采花環視了一周也沒有見到人,前面挑着擔子走得那個冷月心,竟然在聽到她們呼喊聲的時候,一溜煙跑了?
馬采花本就惱怒冷月心。
雖然救下了自己的兒子。可是也吃掉了他們家一隻雞啊?而且因為提親的事情,弄得蘇家這麼難看。
這口氣,她一直憋着。
她就想找一個合适的空隙裡親口問問冷月心,他們家蘇桐哪裡配不上她?還用她如此不留情面的拒了這門婚事?
奈何一直沒有遇着。
今天好不容易在這裡碰見了她,若是她過來幫忙,把她們的水桶幫着挑下去,說不定她心情一好,很多的事情就不計較了。
可是,她竟然在停下來之後,看到是她們的時候轉頭跑了?
這是什麼情況?
就是她本來打算幫忙,看清楚是蘇家的人之後,才跑了的。
就是她看不上蘇家,不想和蘇家的人有任何接觸。
為什麼?蘇家的人就那麼令她讨厭,就那麼入不了她的眼嗎?
馬采花本就積攢在肚子裡的火氣,此時更怒了。一邊的蘇紅看着自己的娘親不住地喘着粗氣。
攥緊了拳頭,使勁地咬着嘴唇道,“娘,我們過去,裂那個小賤貨。”
馬采花早就怒了,猛地扔下了手中的扁擔,而後和蘇紅跑着沖下了山坡,一邊跑,嘴裡一邊罵道,“月心,你這個沒良心的,你給我站住!”
在她們放下擔子奔下山坡的那個瞬間,月心就感覺到了身後的聲音。
前世,和他們相處了那麼多年,她們的一舉一動,她都爛熟于心。尤其是蘇桐不在家的時候,她們沒少欺負她。
拳打腳踢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蘇紅比月心小兩歲,長相細條,但是比月心結實,走起路來帶風,一看就是很能幹的。前世打架,馬采花不用上來拉偏架,兩個冷月心也不是一個蘇紅的對手。
想到前世,她們對她的欺淩,她現在想想就難受。
這裡是後山,這個時候前後無人。雖然她已經和她們沒有關系了,若是她們真的過來打她,她應該招架不住吧?
前世就招架不住。
所以,她加快了步子,挑着擔子急速的朝前走。
前世的馬采花和蘇紅欺負冷月心的另一個原因,就是她娘家沒有人,沒有可以撐腰的人。按說蘇家是别地外遷過來的,哪裡有這樣的本事?
這次,冷月心也沒有得罪他們蘇家吧?人家就不想嫁到蘇家,就和人家結了仇。娘倆沖過來要打月心。
她們娘倆還是前世的性子,月心慶幸自己沒有和蘇家糾纏。
月心的步子就是再快,畢竟肩膀上還挑了一擔子的石塊。她好不容易從山上挑下來的,也沒有打算扔掉。
馬采花和蘇紅沒有費多大的勁就追上了冷月心。
冷月心深知,若是不停下來,她們娘倆就敢直接上手了。
于是,她停下來,把肩上的擔子放下,而後抽出手裡的扁擔,豎在自己的身前,轉頭看着她們,言語很不善的道,“你們找我有事嗎?”
冷月心一臉的嚴肅,即使是說話的時候,都夾雜了怒氣。
這樣的冷月心她們還是第一次見到。之前冷月心在她們眼中就是病怏怏的,一副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怎麼她還有這樣一面?
本來冷月心就不在她們的眼裡,即使手裡拿着一根扁擔,又能怎麼樣?
尤其是蘇紅,此時正是渾身是力量的時候。她攥緊了拳頭,眼睛睜得如同銅鈴一般的大小,指着冷月心怒道,“我們蘇家和你有什麼仇?這樣躲着我們?看到是我們找人幫忙,竟然躲了?你為什麼躲?難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嗎?”
冷月心站在那裡,看着她這一副蠻不講理的樣子,恨不得一扁擔打暈她。但是她忍住了,畢竟蘇紅沒有動。
自重生後,她知道自己的身體比原來好了。具體好到什麼樣,她并不清楚。至于自己能不能對付得了這娘倆,她心裡也沒有數。她沒有盲目的動手。
不僅沒有動手,還有些退縮。微微的後退了一步。
就是這個小動作,被眼尖的蘇紅看的清清楚楚。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冷家在這個清酒村還能掀起什麼浪花不成?
于是她毫不顧忌的對着冷月心伸過了拳頭。
冷月心下意識的避過了身子,竟然一下子閃過去了。
蘇紅見一拳頭沒有打到冷月心,随後換了一隻手,又伸出了一個拳頭。蘇紅深知蘇家的家世。
在蘇桐很小的時候,他們家還算過得去,他能去學堂讀書,蘇紅可以請師傅到家裡教些拳腳功夫,以便護身用。
一般的山民是沒有這個能力的。
即使這麼多年,蘇紅不再練習拳腳功夫,她的伸手也不是一般村子裡的姑娘可以比的。
在冷月心避過她兩個拳頭的時候,她自己都有些心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