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蕭睿還是月心好像都沒有到潘金花的臉色,他們出了門以後,好像并沒有回頭。
冷玉強推門進屋,看着潘金花拉着個臉,沒好氣的道,“孩子們給你打招呼,你怎麼拉着個臉?誰又得罪你了?”
潘金花這才轉頭看着他,語氣很不好的道,“你說我們家那個姑爺每天費時費力的去上學,真的會讀書嗎?”
冷玉強瞪她一眼,很不理解的道,“你這個老婆子,姑爺每天去書院,不是去讀書,難不成是去玩?”
潘金花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聲音很不善的道,“我覺着差不多,大街上都傳開了。說他昨天的考試交了白卷?”
冷玉強一下子懵圈了,他愣怔在那裡,半天沒有回應。
潘金花伸出一隻手在他的眼前劃了一下,有些抱怨的道,“你傻了?怎麼不說話了?”
冷玉強很不解地道,“我們的姑爺看着不像是那樣的人?怎麼可能去書院裡玩呢?再說了,考試怎麼可能交白卷?弄錯了吧?”
“哼。”潘金花冷冷地哼了一聲,很不解地道,“這定是那個馬采花說出來的。若是她說出來的,可能不是假的,定是她那個也在書院讀書的兒子傳出來的。”
說到這裡,她再次一聲歎息,很不解地道,“這個月心真不是個會挑人的。你說那個蘇秀才多好啊?人家當時看上了她,她就是不同意。你再看那個孫青袖,到時候就是享福的。”
聽到這裡,冷玉強趕緊把話接了過去,很不解地道,“孫青袖有什麼好的?我回來這幾天,看到家裡家外的活都是她幹,昨天還上山挑糞呢?若是我們的月心每天挑糞山上,你高興啊?”
潘金花聽到這裡,立時不說話了。
好幾個中午,當時還刮着大風,她看到孫青袖晃晃悠悠的挑着擔子去挑水,還有一次下雨,她正在周嬸家門口避雨,看到的就是孫青袖冒雨去挑水的場景。
自孫青袖嫁到蘇家以後,好像那個馬采花每日裡便是坐在大街上大談特談,有時候談的唾沫橫飛,口水直流,這些活從來沒有幹過。
這是大家可以看到的,至于家裡看不到的那些,想都不用想,都是孫青袖在做。
看着潘金花不說話了,似是也在思考。
冷玉強便适時地拐了話題,道,“你說這個小子,怎麼可能交白卷呢?随便寫點也比空着強啊?”
潘金花轉臉看着他,又想到了大街上那些人的竊竊私語,便加了一句道,“若是不認識字呢?或者認識不會寫?”
冷玉強幹幹地笑了一下,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道,“你這不是開玩笑的嗎?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不會寫字?”
潘金花也是想到了,過年的時候,月心寫對聯的事情,而後轉臉,指着自家的大門,疑惑道,“你看看,大門上的字還是月心寫的呢?她都是照着寫的。若是姑爺會寫字,怎麼可能讓月心去寫呢?”
冷玉強擡頭,看着大門紅紙上那幾個歪七扭八的吉利的話語,立時不說話了。隻是很快,他便轉頭看着潘金花,指着她的頭皮,沒好氣的道,“這個女婿就是不認識字,我也喜歡,我總感覺他和我們村子裡的那些小夥子是不同的。月心找了他,算是高攀了。”
潘金花聽到這句話就笑了,指着院子裡的房舍,有些嘲弄的語氣道,“我們這個院子的一草一木都是月心建起來的。你去十裡八村打聽一下,有誰能比得上我們家月心?月心若是想找婆家,一定會挑着找,也不至于找個這樣的。”
冷玉強沒有去接她的話茬,隻是指着她,有些生氣的道,“這個姑爺我很滿意,當心你若是給他臉色看,我可不會同意。”
潘金花生氣的時候,摔了手中的杯子。冷玉強全當做看不見。
即使是家裡來了很多人,他們也是各玩各的,不說話。老兩口,置了一天的氣。
下午的時候,月心先回來的。
回來的時候,說是在書院門口遇到了柳原,柳原告訴她,蕭睿下午有一個複試,傍晚就可以回來了。
家裡的老兩口都不知道複試是什麼,以為就是重新考試。潘金花趕緊的加了一句道,“你有沒有告訴柳公子,讓他告訴姑爺不要再交白卷?”
月心轉頭看着潘金花,臉上洋溢着喜氣,道,“娘,您想多了。即使姑爺一點書不讀,我也養得起他。”
潘金花聽到這裡,臉色立刻變了,是瞬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進了陽光房,再不出來了。
直到傍晚的時候,蕭睿才回來,說是考上了童生,這次考試過了。
潘金花的臉色瞬間又變了,不管如何,姑爺這次考試過了。她轉頭看着冷玉強問道,“什麼是童生?”
“就是正式成為書院的一個學子了。”冷玉強不緊不慢的回答道。
“那之前連正經的學子都不是?”潘金花說話的口氣便又變了。
冷玉強沒有說話,繼續喝水,裝作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