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上顧珂柔和顧文淵見着是同定國公府比賽,顧文淵不由得有些擔憂:“大姐,二姐不會吃虧吧?”
顧珂柔卻想着旁的事情,她看着安甯身旁的伯言:“那人是什麼來路,你知道不知道?”
顧文淵吃着茶果:“不知道。但能被長興侯夫人請來,總歸也是京裡的權貴。”
顧珂柔慢慢點了點頭。
賽場中央,四人各分左右兩場控着馬對立,裁判拿着球站在中心線上。
姚六挑釁地看着安甯:“怎麼說,文比還是武比?”
馬球是非常野蠻的運動,為了減少受傷,漸漸分化出了文武兩種玩法,文比限制衆多,武比則是最原始的規則,可動手傷人。
安甯哈哈一笑:“就你,還武比?你能控好馬嗎?小心被打得滿地找牙!”
姚六冷哼:“你若是不敢武比盡管開口,我也不會笑你膽小。”
安甯甩了甩球杆,發出呼呼的風聲,她甜甜一笑:“武比就武比!”
裁判聞言高聲傳話給全場聽:“武比!”
場邊的報分官聞言再高喊了一聲:“武比!”同時用手中的鼓槌用力敲了一下鑼。他身旁有個香爐,有人點燃了裡面的一柱香,報分官高喊,“一炷香為時限,開始!”言罷再度敲響了一聲鑼。
裁判高高舉起了手中的球,用力扔向天空。
顧文淵一口茶噴了出去:“武比?!”
顧珂柔同樣緊皺着眉頭看着場上。
長興侯夫人也聽見了報分官的話,搖了搖頭:“現在這些孩子,一個個的,都是烈性子啊!”
“這不挺好的?”旁邊的忠勤伯夫人笑道,“孩子們有血性不是更好?咱們年輕時的馬球賽,哪場不都得斷胳膊斷腿的?打得最激烈時,半場的人都下場群毆,最後還得聖上來做公斷!我看如今這一個個的,文文靜靜十分無趣,難得還有能玩武比的。”
比賽一交手,姚六就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
安甯打小在赤刹海長大,從小就在馬背上玩耍,騎馬對她來說得心應手。李月桦喜歡打馬球,顧林書為了妻子經常組織馬球賽,安甯從小耳濡目染,球技高超遠遠超乎姚二姚六的預料。
伯言同樣騎術和球技精湛,他二人組隊,實力碾壓姚家兄妹,打得他們毫無還手之力,上半場結束時的鑼響起,姚家兄妹二十比一百一的大比分落後。
姚六到了場邊,猛地把球杆扔到地上跳下馬來,氣呼呼地瞪着自己二哥:“你怎麼傳的球?我讓你傳給我傳給我,你偏偏傳到了對手手裡!”
“賴我了?”姚二同樣不爽,“我傳球給你,你倒是再快點啊,慢悠悠地幹啥呢啊?要不是你太慢,能被顧二搶了先?”
姚六氣得上前:“你!……”
“好了好了。”旁邊的人分開了他們,勸道,“自家兄妹,不要傷了和氣。”
安甯也騎着馬到了場邊休息。她跳下馬,笑盈盈地看着這一幕,對伯言道:“看見沒,急了,狗咬狗。”
伯言下馬站在她身側:“你打得不錯。”
安甯笑着誇他:“你也打得很不錯啊。我知道你騎術很好,沒想到球技也精湛,在我認識的人裡面,也算打得數一數二的了。”
下半場定國公府那邊換了人,姚二下了場,換上了溫國公府的三公子江韬。一交手伯言和安甯就意識到那姚二遠不可同江韬同日而語,他無論騎術和球藝都十分厲害。
此時姚六傳了一個長球,伯言同姚六在同一半場,安甯與江韬各在另一半場的兩端。安甯見姚六将球傳給江韬,頓時策馬疾奔,想要在半路将球截下來。江韬調轉馬頭同樣向着球飛來的方向疾奔,眼看着同安甯慢慢接近并駕齊驅,他突然猛地揮舞球杆向着安甯打了過去。
安甯躲避不及,被球杆迎面擊中胸腹,巨大的沖擊力使她猛地向後仰倒脫手墜落下馬。
看台上顧珂柔和顧文淵大驚失色霍然起身:“二妹妹/二姐姐!”
長興侯夫人也變了神色打翻了手裡的茶盞:“唉呀!”
伯言再顧不上阻擋姚六,縱馬向着安甯的方向奔去,此時場邊的人都在朝着她奔跑,見她躺在草地上一動不動,已經昏迷不醒。
铛的一聲響,江韬截到球傳給姚六,無人阻擋她順利的将球擊打進洞,發出了一聲巨響。姚六興奮地調轉馬頭,卻見場上亂哄哄的,許多人圍在安甯身側。
“安甯!”伯言彎下腰,輕輕喚着她的名字,見她面色煞白不省人事,心中頓時一沉。他小心地去探她的腦後,看了看手上并無鮮血,這才輕輕松了一口氣,神色緩了些許。
江韬騎馬到人群旁,居高臨下的看着昏迷在地的安甯,揮了揮球杆,漫不經心地開口:“抱歉,手重了些。”
“三哥哥說什麼呢?”姚六也騎着馬到了近前,看着地上的安甯她幸災樂禍地開口,“說好了武比,是她自己技藝不精,賴不得旁人。”
伯言小心翼翼的橫抱起安甯,站起身同江韬對視了一眼,兩個男人身上都湧動着洶湧的殺意。伯言壓制住自己陰鹜地轉身向着場邊走,顧珂柔和顧文淵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驚慌的詢問:“怎麼樣了?怎麼樣了?我妹妹怎麼樣了?”
伯言道:“先送去帳篷裡,讓大夫好好檢查一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