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賀重錦淡笑着,回道:“纓纓,這次,你做得很好。”
不僅是如此,他發現江纓這個姑娘很好。
“這是贊揚嗎?”江纓的語氣中帶着小小的懇求,低聲道,“對了,在街上救人這件事,還請夫君替我保密,不能被母親知道,否則她該不高興的。”
江夫人說過,女子需要做好為人婦、相夫教子的本分,從沒有說過也要幫夫君查案,不僅如此,江夫人信佛,若知道一定會說晦氣,會沖撞肚子裡的孩子。
賀重錦沒答應她,隻是道:“嶽母希望你恪守規矩,你是一品宰相的夫人,她是八品官員的夫人,你在意她是否開心,我覺得......不合規矩。”
聞言,江纓怔怔地看着他許久,晶亮的杏眼閃動着,
賀重錦被她看得久了,問道:“纓纓,怎麼了?”
“我隻是覺得,夫君的想法很好,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也不敢想。”江纓端起書卷,“夫君,我要看書了。”
視線透過水面花瓣之間的縫隙,賀重錦注意到了江纓的肚子。
如今過去這麼久,江纓已經開始顯懷了。
女子腰身緊緻,小腹白皙如雪,微微凸起成圓潤飽滿的弧度,溫馨之中透着些許誘人。
江纓注意到他的眼神,當即面色一潮,用書卷擋住自己的身子,可轉念一想,他們快要成親了。
夫妻之間,賀重錦看她的身子,好像也沒什麼不對,何況在宮園裡彼此之間都看過了。
江纓慢慢将書拿開,一邊狀若無事地繼續看書,一邊在内心裡告訴自己淡定。
賀重錦耳根微微發紅,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解釋,隻道:“是我逾禮了,我隻是在看它,想不到長得這樣快。”
聞言,江纓低頭看向自己的小腹,她這幾日忙着練習八雅,很少注意到原本平坦的小腹凸了起來。
“是啊。”江纓無奈道,“再這樣下去衣裙也會越來越不合身的,得讓紅豆去置辦一些新的衣裙才好。”
賀重錦點點頭:“嗯。”
江纓歎了一口氣:“母親想要個孩子,卻遲遲懷不上,我倒是和她洽洽相反。”
賀重錦又點點頭:“嗯。”
“一個月之後我們就成親了,夫君是要出發去穎州嗎?”江纓望着他,說道,“這樣的話,成親之日就要推遲了。”
“我不去穎州。”賀重錦道,“一月過後,我們如約成親,就在太後娘娘擇定的日子。”
江纓愣了愣,賀重錦不去穎州?他不是一向對公事很上心嗎?
成親之日繁瑣,她如今擠出來學習拔八雅的時間越來越少了,巴不得期盼着他去穎州,婚期推遲。
“那夫君可是要留在皇京,與我完婚嗎?”
“嗯。”賀重錦聲音溫和道,“成親之後,你就是我三媒六聘娶回來的正室,再不會有人因宮園的事,污了你的名聲。”
聞言,江纓撫摸着小腹,聲音很輕很低:“其實,就算夫君不娶我為妻,或是隻納我為妾,隻要這個孩子是你的,就算有心之人想壞我名聲,他們也不敢吧。”
她說得少了,實際上即便江家拿這個孩子再如何威脅賀重錦,隻要賀重錦想不認,權勢之下,江家又能如何?
可是偏偏,賀重錦找了她整整一個月,他是真的不擔心萬一那晚和他在一起的是個老叟或是奇醜無比的女子,該如何收場?
這時,賀重錦隻是笑了笑,回答她的問題:“纓纓,不要多想了,我不會那樣做的。”
“為什麼?”
“因為習慣了。”賀重錦溫聲道,“朝中,太後能全心全意相信的人隻有我,國事我都會負責到底,女子的清白我豈會不顧?”
看來,賀重錦是個好官,難怪能在朝中身居一品權臣,名副其實罷了,這樣身居高位又為國為民的官員,的确罕見。
江纓擡頭看向賀重錦,像是聞到了什麼奇怪的味道,她攥着他的衣角湊到鼻子前,又貼近他的胸襟聞了聞。
那是血腥氣和汗水的味道。
江纓皺着鼻子:“夫君,你身上的味道......不太好聞,是不是該沐浴了?”
青年聞了聞身上的衣衫,雖然沒聞出什麼,但賀重錦還是道:“的确該沐浴了,纓纓,你何時洗完?”
“這......”
江纓剛剛入水沒多久,方才看書看的入迷了,頭發和身子都沒有洗,要是全部洗完也需要一段時辰了。
今天刺殺的事發生的突然,疑點衆多,賀重錦必然愁思,應該快點洗個澡,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
“夫君。”江纓怯生生地問道,“水還是溫的,你要不把衣衫脫了,和我一起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