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佳禾因為任佳硯的緣故,從小就喊梁應清“哥哥”,就連在和他談的短暫戀愛中偶爾也會這麼喊。
分手了反而覺得叫什麼都覺得不順口,幹脆僵硬地叫他的名字。
她總算明白回酒店時梁應清電話裡刻意說給她聽的那句話。
她像小機器人似的緩慢地轉頭看向蘇晝,讀出蘇晝眼裡的“需要解釋”四個大字,又默默将頭轉回電腦屏幕上。
“我藍牙耳機沒電了,去換一副。”
任佳禾放下電腦回房間給手上這副耳機充電,從背包裡翻出另一副,磨蹭着回了客廳。
蘇晝從洗手間洗完臉回來,對任佳禾前男友的人選已經有了百分之九十的把握。
她也不急着要任佳禾的回答了,安靜地坐在一旁看她篩素材。
任佳禾被她盯得緊張,總感覺她要問點讓人難以招架的問題,差點把該留的素材拖進命名為“回收箱”的文件夾裡。
“時間差不多了,早點睡覺哦。”蘇晝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任佳禾在這之後又看了一個小時素材才洗漱上床。
折騰一天的疲憊在她躺在床上的時候全都消失了,此刻她無比清醒,認命地盯着天花闆十分鐘都沒能成功将自己催眠。
她實在無聊,爬起來打開床頭燈,寫探店拍攝的腳本。
寫到一半她才想起來沒有訂位,一時網上竟然還找不到這家餐廳的聯系電話。
糾結片刻,任佳禾看了眼時間,十點半。
對于年輕人來說應該正是放縱的時候,對于年紀不太輕的人來說,她也不好說。
現在她身邊唯一知道那家店的聯系方式的人隻有梁應清。
她打開通訊錄界面,猶豫了一會兒要不要聯系他。
按照慣例,如果沒有工作上的事需要處理,梁應清會在十點就上床休息。
電話不好打,那麼微信聯系?
她打開黑名單,熟悉的頭像,是當年她去港城玩的時候用他的手機拍的夜景。
“梁應清”三個字晃得她眼睛疼,她點開右上角的三個點,關閉黑名單設置。
任佳禾找到和他的對話框,斟酌着字詞打字:“可不可以把昨天餐廳的聯系電話發給我一下?”
發完她把手機丢到床尾,下床繞着卧室轉了一圈,又拉開窗簾探頭看了眼窗外的夜景。
知道他可能睡着了不會回,任佳禾還是有種心虛的感覺。
她打開手機屏幕,彈窗顯示她有一條新消息,她甯願相信這是微信運動發來的每日彙報。
點開微信,是梁應清的回複:“等一下,我問一下助理。”
緊接着就是他發來的餐廳電話。
她還沒回謝謝,又收到他的消息:“今天被你赦免了,感謝。”
任佳禾知道他指的是被自己關在微信黑名單裡三年多的事,她捏緊了拳頭,被他莫名其妙的感謝逗笑了。
“謝謝你。”她回複。
“不用謝。早點休息。”
梁應清催她早點休息,自己這兩天晚上都臨近十二點才睡。
昨天關注她的賬号後,他從最新一條開始看,看她在南城曬太陽逛夜市,看她在國外逛古着店雜貨攤,看她去草原上騎馬吃糌粑,喝到酥油茶明明喝不習慣還要誇好喝的樣子。
她去過很多地方,體驗過很多他沒體驗過的新鮮事。
每看一條他都點贊,碰到覺得有趣的還點了收藏。
今晚接着看,發現她很多視頻都是在北方拍的,和冬天有關的尤其多,幾乎每到雪季就有滑雪和在雪地上打滾的視頻。
任佳禾高中畢業,任擢爾要把她送出國讀書,最差都打算把她放在港城,但是她不顧家裡反對報考了北方的學校,大概也是喜歡雪。
任佳硯還跟他說不知道妹妹怎麼想的,南方人怎麼習慣得了北方那種幹燥氣候。
梁應清沒評價,隻是想起任佳禾小學放寒假來港城找他玩,他帶着任佳禾去看了一部和冰雪有關的動畫電影,主人公生來就有控制冰雪的能力。
回家路上,她一邊學着主人公唱歌,一邊用不知道哪裡學來的港話問他:“港城會不會下雪?”
他說,港城不會下雪,隻有北方有雪。
——
任佳禾一大早就跟着蘇晝下樓運動了一會兒,等早餐上來的途中給餐廳打了電話訂位,順便問能不能接受拍攝。
餐廳回複說拍攝可以,但是今天位置已經全都約滿了,詢問她明天是否可以。
她倒是沒意見,跟餐廳報了自己的名字和電話,得到的回複是有人已經幫她預訂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