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梁應清拍拍她的腦袋。

任佳禾就着他手放在自己腦袋上的姿勢轉過頭。

他換了一套偏休閑的衣服，淺藍色短袖配白色闊腿褲，顯得他整個人年輕活潑了不少。

她由衷地誇獎梁應清的穿搭：“你看起來很年輕。”

梁應清的臉色像那晚在家裡客廳，她說“對不起”三個字時一樣，瞬間變得冷冰冰的。

他把手從她頭上拿開，捏了捏她的臉。

真的有點用力，任佳禾覺得臉上有點疼。

“你欺負佳禾幹什麼？”奶奶拍開梁應清的手。

梁應清一把抓住任佳禾的手腕，把她拉起身，拉到自己身後，跟奶奶告辭：“奶奶，我帶佳禾出門玩，晚點回來。”

“去吧去吧，别欺負佳禾。”梁奶奶又把目光轉回精彩的電視劇上。

任佳禾被他拽到門口換鞋，他的力氣放輕，她抽回手，叉腰仰頭警告他：“聽見沒，不準欺負佳禾。”

“好的，小佳禾。”梁應清幫她把鞋子提過來，放到她腳邊，“穿鞋，公主殿下。”

任佳禾“啧”了一聲，表示受不了這個稱呼，她換好鞋跟着梁應清去車庫選車。

“開哪輛？”梁應清問她的意見。

“我喜歡這輛敞篷。”任佳禾指着斜前面的藍色敞篷，“就這輛。”

梁應清從旁邊的鑰匙盒裡取了車鑰匙，把車開到她旁邊，請她上車。

車很快從山上開入主幹道，車篷打開，熟悉的橘黃色燈光從頭頂直接照進來，給梁應清鍍了一層金邊。

春夜的的風帶着港城特有的氛圍将她纏繞，任佳禾有一瞬的恍惚。

梁應清問她下一個路口向左還是向右。

“右邊。”她緩過神來。

他完全服從她的意見，按照她的選擇開了好幾個路口，最後開進一條兩人都覺得有些熟悉的路上。

“知道這是哪裡嗎？”梁應清剛開過來隐約猜到了這是哪裡，看見路牌更是确認了自己的猜想。

“哪裡？”任佳禾還沒認出來，但看見有幾個人端着酒杯在閑聊，應該是酒吧之類的地方。

梁應清又向前開了一點，任佳禾靠着車窗向外看，被熟悉的階梯和花壇吸引。

她也猜到了答案。

“三年前你偷偷喝酒被我偶遇的地方。”梁應清放緩車速，讓她看清。

“要喝一杯嗎？”他提議。

“你在開車。”任佳禾指指他手下的方向盤。

梁應清當然知道這一點：“回家去樓頂露台喝，保證安全。我來調酒。”

任佳禾當然沒意見。

梁應清開車到附近的便利店買了幾瓶飲料和幾瓶低度數酒，開車回家。

事實上，梁應清高估了任佳禾的酒量。

他原本以為任佳禾當年不清楚那些酒胡亂點了杯度數高的才喝成小番茄，現在看來她沾不了一滴酒。

青柑汁混了原本比例三分之一的低度數朗姆酒，也把她喝得臉頰紅紅。

“佳禾，你以後都别沾酒了。”梁應清把酒杯從她手邊拿過來，萬分後悔自己今晚的決定。

她的眼睛在月光下亮晶晶的，分明有點醉卻說自己還能喝。她撐着腦袋看自己調酒，還要嘗下一杯的味道。

“你說話不算話。”任佳禾又把自己的小酒杯拿回來。

梁應清把酒都放到身邊的地上，隻給她混飲料喝，他裝模作樣地搖了兩下，把混合飲料倒入她的酒杯裡：“隻喝一杯，這是最後一杯。”

“嗯。”任佳禾剛剛沒覺得醉，現下竟然感覺有些上頭，腦袋也變得重重的，就連點頭也費力。

一口喝完“酒”，任佳禾脫了鞋窩在藤編躺椅裡看月亮。

她突然想到奶奶今天說，梁應清和女朋友分手是嫌他年紀大。

腦子裡有點混亂，但她記得梁應清當時的女朋友應該是自己。

她從躺椅上爬起來，坐直身子，非常鄭重地澄清：“說實話，我沒嫌你年紀大。”

梁應清本就因為自己的年齡和她相差太大有些不自信，被她這麼一說，更加不清楚當初被她甩的理由，現在還有幾分好笑。

他回了句“謝謝”，抱着試一試的心态套她的話：“那你嫌我什麼？”

“太黏人了。”任佳禾即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