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男朋友又給你打電話?”
舍友八卦地開她的玩笑。
“什麼?!”
江煙聽到這句話立馬探出腦袋,對着隔壁床的好友小聲道,“不要瞎說。”
“那誰啊?這麼晚了還給你打電話?”黑夜裡,舍友拉着她講話。
江煙長得好看,是她們新聞學院數一數二的大美女了,她不做播音主持人或者什麼其他新聞記者,她的舍友還覺得可惜。
畢竟一個好看的女生主持節目,大家切台的時候還會于心不忍地猶豫一下吧?這對觀衆的眼睛也很友好啊,甚至有人誇她的美貌都可以出道了。
“你一票我一票,明天煙煙就出道。”還是她們407寝室最經常說的話。
江煙不想承認她這個管的嚴的哥哥,但又不得不聽話——
“我哥。”
江楓最近查她查她嚴,總以為她談戀愛了,時不時跳出來八卦質問一番,有時候還欠欠地說一句,“不會真有什麼小崽子和你表白了吧?”
電話裡的聲音不算小,江煙被吓了一跳,反手将手機的音量調小。
“我都20了哥。”她不滿地抗議。
“管你幾歲呢,我都是你哥。”
江楓在電話那頭緊握着手機,面對自家妹妹哀怨的話語,輕咳了幾聲:“談戀愛,也不是不可以。”
他認真,而後一字一句頓言,“别再找沈舟肆那樣的就好了。”
沈舟肆。
她青梅竹馬的鄰家哥哥。
許久都沒再聽見他的消息了......
心間猝不及防顫動,光是聽見這個名字,她的氣息就止不住開始紊亂。
不過,“再”是什麼意思?
江煙無奈想要反駁,不料哥哥已經先他一步把電話挂掉了。
“我和他又沒有在一起過......”江煙小聲嘟囔着,眉間無意蹙起,自言自語似的抱着手機。
當初他們鬧矛盾鬧得那樣難堪,江煙總不想再見他,也不願意再看見他。
高考畢業後,那個炙熱的夏夜,她無論如何也不想再提起了。
可沈舟肆不在的那麼多年,江煙都隻能在夢裡見到他。
要說不想他,她也覺得有些自欺欺人......
所以,沈舟肆這些年,到底去哪了?
-
殺青戲已經拍完了,江煙在劇組吃完了散夥飯,就準備回家了。
自從早上5點趕到劇組酒店化妝,江煙這一天就累得腳不離地。
因為喜歡和熱愛,所以江煙不想放棄。
江煙的努力在某日終于見到了天光。
因為素清公主的角色,江煙徹底火了。
越來越多的角色讨論度,把《尋她》電視劇送上了大熱門,江煙這個平平無奇的客串演員憑借素清公主徹底火出圈了。
一時間她的社交賬号漲粉無數,其他的電影電視劇的導演紛紛向她抛出橄榄枝。
江煙感覺有點不真實,但她明白流量為王的時代,一夜爆火确實也是有的,隻是她從來沒有想過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直到好友一個電話殺了過來——
“江煙你現在可是真的火了!打開電視就看見你演的戲!請你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哦,大明星。”
“媽呀沒想到網絡上那種閨蜜一夜爆火一夜暴富真的發生在我身上了,江煙我愛你,我的好閨蜜......你可還記得說你的‘等我有錢了’那些話嗎......”
江煙無奈笑笑,“放心吧,我要是真火了,忘了誰也不會忘記你啊。”
“欸那就好那就好。”
好友蘇瑤激動難掩,抱着枕頭拍了又拍,腦子裡已經腦補了一大場江煙為她怒擲千金的豪氣樣。
不過她轉念忽而想到了什麼,咳咳兩聲清嗓,“對哩......”
她擔憂:“你上次去看病現在好點了嗎?”
江煙頗為感慨,難為她還記得這件事,“這都多久之前的事了......”
她直言,“還行吧,也就那樣了。”
她的身體素質一直都不太好,經常生病,前一段日子裡不小心摔傷之後,遇到潮濕的雨天,膝蓋上就有些泛疼了。
“估計是之前演戲的影響......”
“那你要去看病呀,我幫你提前預約吧,市直醫院的有個老醫生,治療骨科創傷的泰鬥。”
“可是我就覺得不——”用。
“明天明天!明天剛好有!我陪你一起去!”
江煙一句話被蘇瑤的熱情堵在了喉嚨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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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夏的風有些涼,落日餘晖染上了樹梢,樹影搖曳之間,遠處的霞光都顯得溫柔不已。
“謝謝醫生。”
江煙拿着報告單出了診室,手上裝着藥的塑料袋子碰出細細碎碎的響聲,外套口袋裡手機震動,她慢下腳步伸手去摸手機。
她的腳步慢,一邊低頭一邊走路,專注于蘇瑤給她發的鍊接。
“現在就過去嗎?”一個男人的聲音在她耳邊掠過,江煙隐約之間覺得有些熟悉。
沈、舟、肆?
幾乎刹那之間,她的腦海裡閃過少年青澀的臉,卻又搖搖頭。
怎麼可能啊。他們都多久沒見過了?
三年四年?
或許更久?
“好的,我馬上就到。”
那個嗓音從容不迫,由遠及近,獨特的富有磁性的音色在江煙的耳朵裡輾轉停留。
來不及思考,她就着好奇的心理本能地擡起頭,恰好撞上了迎面走來的男人的目光。
一瞬間時光停滞,彼時少年肆意陽光的模樣又在她眼前恍過,真實的有些不着邊際。
心中猛然一怔,江煙愣在遠處,握着手機的手滞住了。
不遠處身材高瘦的男人穿着白大褂,眉眼如星望向她,雖然戴着口罩,但隐約從他優越高挺的眉骨看出來,他長得不賴。
這雙眼睛望向她的時候,好像帶着某種莫名又熟悉的吸引力,讓江煙移不開眼。
他的聲音,也像他......
攥着袋子的手微縮,江煙的瞳孔微不可察地放大,堪堪愣在原地。
男人淡淡地回望她的那一眼,江煙幾乎有些喘不過氣來。
耳邊似乎模糊的重複着他的聲音,溫柔到不着邊際——
“煙煙。”
他,好像在叫她?
江煙的手撩過口罩,喉嚨幹啞得厲害,張了張唇竟然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說是恍若隔世,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