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啦。”
江煙笑着,不搭上沈舟肆的手,反而一下子撲的一下抱住他。
懷裡鑽進了一個香軟的身子,江煙嘟着嘴朝沈舟肆抱怨,“你怎麼才來啊。”
喝了點小酒就迷糊成這樣了。
沈舟肆抱着她,雙手拖住江煙的肩膀,将她的身子往自己懷裡又帶了一下。
她的臉上绯色未退,說話時嘴巴一張一合的,朱唇被酒漬渡上了層水潤光澤。
沈舟肆看的那眼,心跳滞了一瞬。
好可愛,粉粉嫩嫩的,好想親一口。
意識到自己的失态,沈舟肆再看一眼确認江煙是醉酒的狀态,咬牙不語。
他的視線從唇上默默移開,輕輕攬着江煙的肩,把她的腦袋靠在自己肩上,伸出手去碰她的臉蛋。
紅紅的臉摸起來也是燙燙的。
“煙煙。”沈舟肆怕她難受,抱着人低聲詢問,“你喝了多少酒?難不難受?頭暈不暈?”
江煙覺得自己的身子輕飄飄的,好不容易找到個結實的身闆可以靠着,便穩住了不想動。
沈舟肆剛從外面回來,夜裡風大,他吹了冷風,就連手也是冷的。
江煙喝了酒上頭,身上難免燥熱,抱着沈舟肆就像抱着冰塊一樣舒,便攬緊了不想撒手。
“嗯……”江煙撅着嘴巴,眼睛閉着沒睜開,隻是用臉貼着男人的手,不想讓他離開。
好涼快,好舒服。
江煙耳邊聽到了沈舟肆的話,腦袋裡默默想着:不冷不冷,喝的也不多。
手上軟乎乎的一團,沈舟肆被江煙難得主動靠着,心跳得厲害。
她微弱的氣息擾亂了他平穩的心跳,指腹傳來的觸感細膩柔軟,幾乎讓他的心越出胸膛。
“煙,煙煙……”
軟乎乎的觸感,如同棉花糖一般。
沈舟肆的手都不敢大膽貼上去,隻是輕輕的碰着,就已經很滿足了。
倒是江煙喝醉了酒,不管不顧地鬧騰起來,“不要不要。”
“難受。”她開始說一些不着邊際的話。
皺着眉頭嘟囔,女孩不滿意似的繼續在沈舟肆身上尋求安慰,“好難受……”
臉燙燙的,腦袋暈暈的,身子也軟綿綿的。
早知道喝酒這麼難受,她就不喝了。
江煙眉頭皺得很深。
最近煩心的事情已經很多了。
鬧負面輿論,媽媽身體不好去了幾趟醫院,自己拍戲之餘還要避着大衆視線去照顧媽媽。
好不容易等媽媽好了些,自己身上的負面新聞也愈演愈烈,甚至影響到節目錄制......
本來一團亂的事情就夠讓她心煩的了,偏還遇上了初演戲的對家林欣玥,那人明裡暗裡嘲諷她這番位名不副實,說她傍大款。
江煙回怼回去了,林欣玥臉上的神情也不算好看。
可是江煙還是氣不過。
過錯不在她。她遲早會澄清輿論,證明自己的實力的!
哼,與她無關。
她一想到那個造謠的人,酒氣上頭的江煙就恨不得讓他吃飯噎死、喝水嗆死、走路摔死……
懷裡的人借着酒勁鬧騰,沈舟肆抱着她,任由她發洩。
事實上,就算是江煙打他鬧他,他也樂意。
她的委屈脆弱和難過,他都可以承擔。
因為,沈舟肆想,能靠近江煙便是上天最大的恩賜了。
哪怕他緊緊跟随,她也不曾回頭看他一眼。
哪怕她不曾喜歡上自己,可有她看向他時那明媚的笑顔,他就算是豁出性命也樂意。
隻要她是江煙。
他隻要她。
江煙在人懷裡鑽來鑽去的,就是想要對方也和她一起鬧。隻是沈舟肆這人沉穩得很,他也不出聲不理她,她覺得委屈都沒辦法宣洩了。
江煙閉着眼睛,用腦袋在他懷裡撞了一下,“唔……沈舟肆……”
她喃喃着抱怨,“你幹嘛不理我啊……”
“為什麼不理我……為什麼,連你也……不理我……”這話聽着像是有天大的委屈。
江煙貓一樣窩在他身上動來動去,沈舟肆眉心一動,眸色慢慢沉下來,被她撩撥得心癢。
一片輕飄飄的羽毛在他心裡來回,時不時碰他一下,他撓不到,也抓不着。
“煙煙。”
喉結上下滾動,沈舟肆不再由着她胡來,牽制住女孩的皓腕,抱着她的纖瘦的肩膀。
把人結結實實圍住了,心裡悸動不安的空間瞬間被軟綿綿的棉花塞住。
男人失神,自言自語似的辯解。
“疼你還來不及呢,怎麼會......不理你。”
也不知道江煙有沒有聽清,她悶悶的唔了一聲,又倒在他懷裡。
一瞬間,男人心底裡炸開了絢麗的煙花。
掌心軟軟的觸感,他不敢肆意,隻能克制着自己的理智。
以為她今天去醫院回來晚,沈舟肆停車在醫院樓下足足等了一個小時,擔心之餘才被告知江煙不在醫院。
路上給她打電話她也沒接。
沈舟肆擔心她,心裡一直繃着一根越扯越緊的理智。
他不想江煙為什麼不接電話。
江煙不是一個敢走夜路的人,小時候沈舟肆走在她身後陪着她,她都要時不時回頭确認少年是不是還在身邊。
“你為什麼要走在我後面啊?”
彼時江煙才七歲,是個吃飯挑食都要被人哄着的小姑娘。是個連身邊人走遠,都會極度不安的、缺乏安全感的小孩子。
她太害怕抛棄了,太害怕被遺忘了。
所以江煙總是想反反複複證明自己值得被愛,想做到最好,這樣大家的關注點才會在她身上,她才不會被人遺忘、才不會被欺負。
沈舟肆呢,一直在她身後慢悠悠的走,卻從來不會主動和她搭話。
他看她一個人回家,他想陪她一起。
夜裡的路很黑,草叢裡蹿蹉的窸窸窣窣聲,街邊時不時一亮一暗的燈也破舊。
他見過她膽子小哭鼻子的樣子,所以,他想陪她一起。
走在她身後,沈舟肆怕她像白天嫌他煩,會趕他走。
所以他隻想悄悄看一眼,隻看一眼。
可他總忍不住跟着她的腳步走,在她身邊,多那麼一刻也好。
“煙煙……”
他學着她媽媽叫她的名字。
第一次和她說話,沈舟肆原本就口吃,一說起話來就磕磕絆絆的。
不想讓女孩看出他的缺點,他手足無措地望着她那雙透亮的眼眸。
心跳幾乎越出胸膛,他跟着她停下腳步,雙手攥着褲子的側邊,慢慢抓緊。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江煙眨巴着眼睛。
“嗯……”
沈舟肆點點頭,指尖由于緊張而微微顫抖。
他想和她說話,想說他知道她,知道她的名字,也見過她玩蕩秋千的時候笑顔如花的樣子。
他知道她經常去小區公園裡玩,還知道她每天都穿着漂亮小裙子。
他也想像别人一樣和她說話,和她一起玩,和她一起蕩秋千,一起躲貓貓。
他也想像他哥哥那樣,笑容明媚地誇她可愛。
沈舟肆想和她說的話太多啦,可是他沒忘記,自己是個話都說不好的笨小孩。
他想笨拙地表達愛意,卻發現自己在她面前像個啞巴。
他奢望江煙會讀心術就好了。
渴望她能從他的眼裡看到,
他對她熾烈又笨拙的愛意如何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