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柏斯笑了，“你不妨把話說明白。”

“對不起，是我失言，很多話說不明白的。”

“比如？”

财務主管愣了一下，鄭柏斯大有打破砂鍋問到底之意，有些後悔剛才偏找了這麼一個理由，現在必須得說出點什麼。

周圍人都沉默了，不敢相信這麼失智的話竟是一個主管說出來的，真是讓人匪夷所思，和路邊的碎嘴子沒什麼區别。

夏初卻覺得很正常，大家本來就都是普通人，在工作中習慣了僞裝，平白增加很多莫名的人格魅力，完成形象包裝，時間長騙了大家也騙了自己，可終究改變不了骨子裡的平庸。

現在不過是暴露出最本質的模樣。

“說話!”

業務部主管很是尷尬，低聲說道：“聽聞她走是因為上位失敗。”

“你撒謊!”夏初嗖的站起來，反駁：“她不是這樣的人。”

“你誰啊，有毛病吧？”業務部主管被說的急眼了，直接怼她，“你一個剛來的知道什麼？”

“我什麼都不知道，但我知道她不是這樣的，倒是你，一個大男人，在背後叽叽歪歪诋毀一個小姑娘，該不會是你比不過她嫉妒了。”

“你說什麼？”

鄭柏斯也不管，任由他們争吵，隻不過眼睛始終落在夏初身上，若有所思地看了很久。

“我說什麼你心裡清楚，一看就是道貌岸然的僞君子。”

“你再胡說信不信我弄死你？”

“有本事你弄啊。”夏初挺直腰闆，直視他，氣勢一點都不虛，和她這些年面對的威脅相比，這都不算什麼,“你必須向被你惡意诋毀的女孩子道歉。”

“神經病啊。”

業務部主管憤怒去踹周圍堆積的合同，那些合同受重朝一旁傾斜，盡數砸在夏初身上。

突如其來的重量砸得她生疼，沒忍住叫出來，其他人紛紛停下手中的活看向她。

鄭柏斯将她拉到一旁，關心問：“怎麼樣？”

“疼。”

斷斷續續的悶哼聲響起。

故意壓低的讨論聲此起彼伏，鄭柏斯冷眼掃過，讨論聲戛然而止，其他人繼續埋頭工作。

周安站在門口進退兩難，他是來找鄭柏斯的，沒想到看到這尴尬的一幕。

“嗯哼!”

鄭柏斯轉身看去，轉瞬調整好表情，“周助理有事？”

“沈總找您，剛才打電話沒聯系上您，我這才來看看。”

“不好意思，剛才有點忙。”鄭柏斯臉上劃過一抹囧色，指着面前的爛攤子，說：“我處理一下，馬上過去。”

周安點點頭，轉身離去。

沈津南剛挂了電話，撩眼看他，“鄭柏斯呢？”

“财務部出了點事，他需要處理一下。”說着沒等沈津南說話，繼續說道：“剛才夏初和業務部主管發生争執，被倒下的合同砸了。”

“這是财務部的事，讓鄭柏斯處理即可。”沈津南手中拿着定制金筆，輕輕敲響桌子，似提醒又似警告，“你是我的助理，未免對一個普通員工過于關心了。”

周安當即驚出一聲冷汗，直接認錯，“對不起，我以後會注意的。”

“去吧。”

沈津南聲音很淡，聽不出什麼情緒。

走出辦公室，周安還一陣後怕，難道自己會錯意了，他本覺得老闆是關心夏初的，現在看來并不是。

鄭柏斯讓姚絲娴帶夏初去醫務處，他過來見沈津南。

得到通報後，進入辦公室，“沈總!”

沈津南聞聲擡眸，随手合上文件，起身走到會客區，“坐。”

“海市的收購案進度如何?”

“正在過初合同，預計下月中旬可以完成收購。”

“你派人過去盯着，這個案子不能出現任何意外。”

鄭柏斯知道這是在點自己，當即站起來保證，“沈總放心，這個案子我親自盯。”

“我當然相信你。”沈津南颔首點了點門口的方向，“去忙吧！”

鄭柏斯剛走到門口，身後響起一道冰冷的聲音：“财務部需不需要重新培訓上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