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意瓷素來愛美,特别注重護膚,細皮嫩肉的,這結結實實一滾,手臂上留下不少擦傷。
她感覺婚紗下自己的腳踝已經高高腫起,稍微一動就疼得不行,根本不能碰。
瑤瑤看得也吸了口涼氣,糟哩,雪媚娘秒變髒髒包了。
“意瓷姐,你你你别動,讓方停抱你上車,然後我們去醫院!”
方停小心翼翼抱起喬意瓷,大步流星往台階上走。
瑤瑤把掉在地上的手鍊撿起來放進包裡,剛要把拉鍊拉上,就發現包裡喬意瓷的手機又亮了。
意料之中,又是“惡犬”的電話。
紐約這會可是淩晨四點多,謝總居然還沒睡覺嗎?
經過剛才的意外,瑤瑤一邊趕緊接通電話,一邊提步去追喬意瓷和方停:“謝總!”
電話那頭安靜得過分,似乎是在分辨接電話人的聲音。
兩秒後才緩緩傳來男人低沉暗啞的聲音:“她呢?”
謝總的聲音一如既往透着冷肅,也帶着不容拒絕的意味。
瑤瑤答道:“謝總,意瓷姐剛才被電瓶車撞了,正準備去醫院呢。”
她話音剛落,男人呼吸重了幾分,冷聲:“把手機給她。”
瑤瑤得了話,急忙追到喬意瓷旁邊,把手機遞給她,示意讓她聽。
然而喬意瓷低頭看了一眼名字,就毫不猶豫把手機關了,眼淚流得更兇。
遠在美國的男人看着被挂斷的通話,濃眉蹙得更深,耳邊似乎還能聽到細弱委屈的哭聲。
他沒再打回去,而是按通秘書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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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病房的門被人急急推開,走進來一個衣着華貴的女人,臉上滿是擔憂。
“小瓷!”她徑直來到病床前。
聽到熟悉的聲音,喬意瓷緩緩坐起來,擡頭看向來人:“幹媽?你怎麼來了?”
“方停打電話告訴我的,一聽到消息我這個心啊就慌得不行,不來看看幹媽怎麼放心呀?”
來人是蘇玉梅,和喬意瓷的母親是好閨蜜,蘇玉梅嫁進謝家後,就從美容店長變成光鮮亮麗的豪門富太。
喬意瓷小時候認了幹媽,後來她從小縣城到京市求學的那些年,也都寄住在家世顯赫的謝家。
蘇玉梅一直對她特别照顧,把她當成親生女兒在養。
喬意瓷強打起精神,唇角翹起溫柔的弧度:“我沒事,幹媽你坐吧。”
“瑤瑤,你去洗些葡萄和草莓給幹媽吃吧。”
蘇玉梅在椅子上坐下,一臉心疼地觀察着喬意瓷,她本就是冷白皮,被撞後臉色更差,神情恹恹,美麗又脆弱。
“疼吧孩子?我還答應你媽要好好照顧你的,這下真是都不好意思給你媽打電話了。”
“小傷,就擦了一下,過段日子就都好了。”
喬意瓷懂事的樣子看着就讓人心疼,蘇玉梅心裡暗自想一定要做點什麼。
“诶小瓷,我前陣子聽有個太太說,美國有個祛疤膏特别管用,正好謝違昨天去紐約出差了,我讓他帶幾瓶回來給你塗啊。”
“……幹媽,還是别麻煩謝違了。”喬意瓷粉唇翕動,扭捏道。
“這有什麼麻煩的,我讓他助理去買,又不用他自己去,”說着蘇玉梅就從手提包裡找出手機,安慰道,
“我知道你從小就怕他,沒事,幹媽打電話跟他說。”
雖然謝違是謝琰跟他前妻生的孩子,和蘇玉梅關系也一直不遠不近,但謝琰死後,謝違排除萬難逆風接權,成了謝家最年輕最睚眦必報的掌權人,之後也沒動過她的位子,說明謝違對她這個繼母也沒什麼不滿。
蘇玉梅的性子一向是又直又強,喬意瓷知道勸阻無效,也沒再說什麼。
蘇玉梅坐在旁邊跟謝違打電話時,喬意瓷就安靜吃着草莓,甜味在口腔爆開的同時,喬意瓷隐約聽到了一點男人淡漠的聲音。
一分鐘後。
“小瓷,我跟謝違說好了,他答應幫忙帶回來。”
喬意瓷也回神:“嗯嗯。”
“後天出院,還是跟幹媽回謝家住吧,嗯?你的房間幹媽都讓人天天打掃的。”
喬意瓷想到什麼,有幾分猶豫:“我……”
蘇玉梅以為是她害羞,“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你現在這樣子一個人住在外面,幹媽怎麼能放心啊?怎麼着也得待到你養好身體,好不好?”
“反正現在謝家就我一個人住,冷清的很,你就當來陪陪幹媽。”
對上幹媽的眼神,喬意瓷實在不忍心拒絕:“好,我回去住一段時間。”
至于某個想給自己謀福利的狗男人,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惹到仙女,他這次是真的完蛋了。
蘇玉梅欣慰笑了:“這才聽話。相親的事情,幹媽也幫你安排好了,等你恢複好了就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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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意瓷在醫院裡住了兩天,每天晚上都是瑤瑤送飯過來。
下午她一直靠着枕頭看書,看到傍晚正好困了,準備睡到瑤瑤把飯送來。
一覺睡醒,遠處天邊的橙黃早已被墨黑取代。病房裡隻開了一盞夜燈,喬意瓷沒急着坐起來,仍然側躺着,靜靜欣賞着窗外的流光夜景。
門口傳來刷房卡的聲音,于靜谧中悄然劃開一道縫隙。
腳步聲由遠及近,最終停在病床旁邊。
來人将保溫桶放在床頭櫃上,發出輕微聲響,繼而在椅子上坐下。
喬意瓷打了個哈欠,聲音還有着剛睡醒的啞,
“瑤瑤,我不睡了,你把大燈打開吧。”
身後的人默了默,順應她的話,長指一按,病房内就燈光大亮。
喬意瓷眼睛還不能适應刺眼的燈光,拉起被子就把自己蒙進去了。
片刻後,被子裡傳來她悶悶的聲音:“瑤瑤,空調溫度調高點吧……”
這次她說完後,那人卻沒有照做,房間裡沒有任何調控的聲音。
正當喬意瓷等不及,要掀開被子自己出來,一隻溫熱幹燥的大手滑進被子裡,精準握住她的。
手被握住的那一刻,喬意瓷的指尖與她的心一同輕顫,指尖摸到男人掌心的那道疤痕。
喬意瓷瞬間知道進來的人是誰。
她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連呼吸都放慢。
下一秒,她蒙在頭上的被子被人掀開。
喬意瓷心想:這樣掀被子,她的頭發一定很亂,會不會不好看啊。
可惜留給她走神的時間不多,喬意瓷偏頭愣愣對上男人晦暗漠然的鳳眸,他目光居高臨下,倨傲又霸道,随意捏了幾下她柔若無骨的手,谑笑:
“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