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再停留,喬意瓷轉身繼續往前走,也不跟後面那幾個人說話,連多餘的眼神都沒分給他們。
談叡腿長步子大,幾步就跟上她,氣都不帶喘的,笑:“還走得動嗎?要不要我背你?”
“不要,我能自己走。”
“行啊,那你等會求我幫忙,我也不會幫你的。”
談叡說這話是有底氣的,且不說後面那三個男人體力有沒有他好,那三個人對喬意瓷的态度肯定沒他好。尤其是謝違跟顧擇竟,壓根不可能幫喬意瓷,所以等喬意瓷走不動了,她還是隻能找他幫忙呀。
喬意瓷低着頭一言不發,咬着牙一步步往上走。雖然她一直沒停下來,但身後那幾個體力倍好的男人很快趕上來,還超過了她走到她前面。
喬意瓷氣喘籲籲,墨鏡後的眼神徹底變為幽怨,擡頭望向前方那道修長堅毅的背影,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
謝違這狗東西倒是在前面健步如飛的,旁邊那個女人也步履輕盈,幾個人說說笑笑,好像完全不累。
敢情這些人裡就她一個人累得不行了。
喬意瓷以前也跟他們一起爬過山,她不喜歡登山,但是謝違喜歡。無論是剛到謝家時想讨好謝違,迎合他的喜好,還是後來喬意瓷追謝違,都沒少跟在他一起登山。
從前登山的時候謝違嫌棄她體力差,後來在床上他也嫌棄她體力差。
山道兩邊是茂密的竹林,郁郁蔥蔥,入眼都是綠色。山間偶時過風,林葉随風晃動,隻是幅度很小。
蟬鳴聲聒噪萬分,讓人心中止不住郁躁。
喬意瓷的雙腿不受控制地打着顫,平時她體力可沒這麼差,都怪前幾天某人在酒店裡壓着她哄着她一次又一次,她到今天腰和腿都還疼着呢,怎麼可能走得過他們嘛!
今天這天氣實在是太熱,瑤瑤也已經快走不動,但她回頭看到喬意瓷落在後面,還是折返回來,扶起喬意瓷的手臂,關切詢問:“意瓷姐,你還好嗎?我扶着你走吧。”
喬意瓷的好勝心被激發了,她松開緊咬的唇瓣,強顔歡笑:“我沒事,我能自己走。”
說完她一鼓作氣,步子邁開猛猛向前,兩分鐘後終于追上謝違一行人。靠近時,她特意調整呼吸和頭發,展示出輕松遊刃有餘的樣子,成功超過了謝違。
繼續保持走在前面是不容易的。
追上來幾乎消耗了喬意瓷所剩的全部體力,現在她每一步都走得機械而麻木,輕松不了一點。
後方那行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像是已經到了她身後。
喬意瓷害怕自己再次落後,心急往前走,沒注意到腳下的一塊石頭,用力踢上去,疼痛襲來她膝蓋一軟,身體失了平衡就要往前撲。
而她前面的地上滿是細小的碎石,如果這樣摔下去,腿上肯定會破皮。
喬意瓷下意識伸出手臂,雙眼緊閉,千鈞一發之際,她兩條胳膊分别被人握住,她的膝蓋距離碎石隻差一點點。
她心有餘悸,拉住她胳膊的兩人一齊将她拉上來。喬意瓷先看了看左邊,是謝違。
那右邊扶她的人是?
喬意瓷偏頭遲鈍看向另一邊,發現握着她右胳膊的竟然是顧擇竟。
不光是她,謝違似乎也有些意外,徐徐撩眼朝另一邊的顧擇竟看去,墨鏡後的眼神逐漸變得犀利,握着喬意瓷胳膊的手也沒松。
顧擇竟見她沒事,燙手般迅速收回手,臉上的驚慌霎那間被嫌棄和排斥取代,眉心蹙得很深:“走路也不看着點,差點絆倒我。”
說完他就率先錯身往前走,再也不管她的事。
圈住她胳膊的那隻手濕熱而滾燙,喬意瓷微微掙了掙,才将胳膊從謝違手裡掙脫出來。
謝違低眸将她疏離的反應看在眼裡,想到她之前說要離開的話,不自覺摩挲着指腹,臉色又冷了一個度,漠然向前走去。
徐暮束和那個女人也立即跟上去,隻剩下談叡還留在她身邊。
喬意瓷調整好狀态繼續前進,一步一喘,本來心情就不好,談叡還像隻蒼蠅一樣,一直在她旁邊說個不停。
“喬意瓷,你這細胳膊細腿的,别逞強了,我背你吧。”
“你别倔了,走到上面你肯定要躺一天的。”
“喬意瓷,我背你。”
喬意瓷想忽略都不行,回道:“不用,我能自己走上去。”
笑話,她怎麼能現在認輸,那太沒面子了。
偏偏談叡也是個倔種,她說不用他偏要背她,追上她後扣住她的腕骨迫使她停下來。
“你幹嘛?”她忍無可忍。
“我說了我背你。”談叡作勢要在她面前蹲下。
“……”
和談叡糾纏時,喬意瓷餘光看到前方折返回來一個人。她剛轉頭想看是誰,一件黑色防曬衣兜頭罩住她,眼前瞬間陷入黑暗。
她把頭上的防曬衣扯下來,眼前恢複光明就看到謝違冷着臉站在她身前。
前方那三個人也停下來,看着他們這裡的動靜。
謝違:“圍腰上。”
喬意瓷把防曬衣拿在手裡,聽到謝違的話反應慢了半拍,他這是什麼意思?
見她還站着不動,謝違擰眉,直接上前從她手裡把防曬衣奪走。
陽剛熱烈的氣息猛地靠近,謝違雙臂擦過她的腰,将防曬衣圍在她腰上,再打了個結。
謝違和她隔着墨鏡對視一瞬,發現她雙頰已經曬得通紅,頰邊都是汗水,随時能暈過去似的,心裡頓時不爽到了極點。
闆着臉轉身在她面前利落蹲下,肩背寬闊,露出的肌肉蓄滿了男性蓬勃的力量。
他一隻手臂撐在大腿上,聲音裡克制着薄怒:“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