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萌萌一出電梯,就看到了耷拉着腦袋、屈膝坐在自家門口的陳嘉述。
聽見響動,陳嘉述第一時間擡起頭,看見阮萌萌的那一刻,眼睛立刻亮了。
“萌萌,”他飛快的站起身,三兩步竄到阮萌萌身前,伸手想接她的包,“我下飛機後第一時間就來找你了,去了公司,林杏姐說你今日請假,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隻能來這裡等……”陳嘉述聲音越來越小,最後更是帶上了無限委屈,“你把我删了,我找不到你。”
阮萌萌隻微微偏過肩,避開了對方要幫自己提包的行為,隻表情淡漠地徑直走向家門口:“你來找我,陳總知道嗎。”
“她……不知道。”陳嘉述的腦袋又耷拉了下去,“你給我點時間,她隻是一時之間不太能接受,我會說服她的……”
密碼驗證通過,阮萌萌沒搭話,自顧自地走進了屋,換上了拖鞋,将包挂起,脫下外套進了衣帽間。
等她換上居家服,再次出現在玄關時,陳嘉述依然垂頭站在門口。
像隻做錯事的小狗般,委屈巴巴地守在那,不被允許進屋,卻也不舍得離去。
阮萌萌輕歎了口氣,終究是心軟了,無可否認,這個大男孩曾在很長一段時間内陪伴着她,帶給過她無法舍棄的快樂時光。
“進來吧,”阮萌萌說着轉身,朝客廳走去,“你看看要吃什麼,自己做或者點外賣。”
“诶!”陳嘉述臉色瞬間雨轉天晴,他輕車熟路地從鞋櫃中掏出自己拖鞋換上,“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不用管我。”阮萌萌将下午在醫院開的營養粉拿出來,按醫囑給自己倒了三勺,然後看着說明書開始研究該放多少水口感最佳,“吃完早點回家。”
說話間她視線瞟見了陳嘉述腳上的拖鞋,嘴角微抽,感覺自己還是失策了,回頭就得把這扔了。
陳嘉述身形微頓,很快恢複如常,假裝沒聽見阮萌萌後半句一般,上前動作無比自然地拿起那罐營養粉看了眼,試探着問:“這是什麼,醫院開的?你今天是去醫院了?”
“嗯,最近吃得少,找營養師看了看。”阮萌萌信口胡謅,說完又有點擔心陳嘉述誤會自己胃口不好是和他有關,便多扯了一句,“覺得胖了點,在減肥。”
“你一點都不胖,我還覺得你最近瘦了。”陳嘉述嘟囔着,“我還是給你也做點吧,減肥也沒有挨餓減的。”
說完就打開了冰箱,開始算計晚餐做點什麼。阮萌萌沒再搭話,隻安靜地盤腿坐在沙發上,抱着餐杯,沉默地看着陳嘉述忙碌的背影。
中午還沒離開醫院時,阮萌萌就收到了短信通知,家門口的監控提示她有人到訪。
對方顯然是知道監控的存在的,不但大大方方原地坐下,甚至沖鏡頭怼臉揮了揮手。
阮萌萌有點頭痛,她不想見陳嘉述。所以從醫院出來後,她改變了原計劃,直接又回了公司。
陳嘉述在自己的22歲生日當天晚上,策劃了一場求婚,剛到法定結婚年齡的男生笑得陽光燦爛,抱着吉他正沖着阮萌萌唱情歌,親媽卻忽然到場,眼神悲憤聲嘶力竭,指着阮萌萌的鼻子說了很多難聽的話。
陳嘉述沒辦法,隻能先哄着母親将人帶回了家。
那之後兩人就沒再見過面。
陳芸倒是沒幹出什麼把兒子關家裡再沒收手機之類的俗世,她就是在和陳嘉述吵了一架後,被當場氣得暈了過去。
心髒病,醫生說不能動氣不能受刺激,建議在醫院靜養一段時間。
陳嘉述雖然覺得他媽是裝病,但終歸是不敢拿這事開玩笑。
為了維系親媽的情緒穩定,他在病床寸步不離的守了一個星期,一個星期後,陳女士收到秘書通知說自己在外地的分公司出了點問題。彼時的她不顧醫生的反對強行要出院,陳嘉述不放心,明知是陷阱,也隻能陪母親走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