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你杏姐回來了,小心她心裡笑你。”阮萌萌說着,将濕巾塞到陳嘉述手裡,再沒有其他動作。
陳嘉述不情不願地站起身,林杏立刻走上前,狠狠瞪了陳嘉述一眼,急着和阮萌萌解釋道:“萌萌姐我不是故意的,小陳他說他肯定不打擾你,就隻遠遠看一下,我才答應帶他來的。”
阮萌萌沒說話,陳嘉述沒看林杏,隻是很自覺地從對方手裡接過了那件黑色的外套,想給阮萌萌穿上。
上手觸感便讓陳嘉述隐隐覺得不對,他和阮萌萌在一起兩年多,給她拿過很多次衣服,印象中沒有任何一件的手感和這件一樣。
可如果是新衣服,這料子又過于粗糙了點,不像是阮萌萌慣常偏好的風格。
他抖開這外套,那種不對勁的感覺就更強烈了,若說這個長度勉強能解釋成到腳踝的那種超長款,可這肩寬顯得過于誇張了。
再怎麼疏離,阮萌萌也不至于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見陳嘉述捏着衣服不肯放手,她便就着他的手将衣服穿上了。
穿上後,阮萌萌也無語了一瞬,這也太寬太大了。
她覺得自己這會兒就像個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肯定難看死了。
但對現在她來說,溫度比風度重要,畢竟才經曆了一場高燒,她沒有作的資本。
“好了,你現在人也見到了,回去吧,别再來了。”阮萌萌下逐客令,“林杏送我回房間。”
說着,她便越過陳嘉述,往病房的方向走去,然而在與對方擦肩而過的刹那,手臂被抓住了。
“這衣服是誰的?”陳嘉述問道。
此刻的他眼淚已經半幹,質問阮萌萌時,語氣裡帶着幾分說不出來的危險意味。
“我男朋友的,”阮萌萌回望過去,低聲說到,“放手。”
陳嘉述依然抓着她,甚至更用力了幾分:“你男朋友是我。”
“我和你已經分手了,”阮萌萌再次強調,“新的男朋友,和你沒關系了。”
“所以你不是不能談戀愛,隻是不想和我談,”陳嘉述的手微微顫抖,聲音已然帶上了哭腔,“你變心了。”
“嗯,”阮萌萌說,“我可以回去了嗎?”
陳嘉述像是力氣被突然抽走了一般,徒然收回了手,他轉身背對着阮萌萌,沒有再說話。
阮萌萌在心裡默默歎了口氣,摻着林杏,越過她曾經認真喜歡過的小男友,朝病房走去。
林杏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她就說,在房間裡找了半天都沒看見阮萌萌的衣服,隻能拿了這件一看就是個男款的外套過來,果然,出問題了。
……
剛到病房,就有護士跟進來,到阮萌萌打針的時間了。
林杏見狀,不好多留,将阮萌萌扶到床邊,便告辭離去,阮萌萌想了想,還是在她要走出房間前交代了一句:“你……幫我看着點陳嘉述,就……别讓他知道是我交代的了。”
小助理連忙點頭,雖然很想讓對方細說一番在此次事件中的心路曆程,卻也深知自己不配吃女上司的瓜——哪怕隻是個前任女上司,那也是極威嚴的。
護士小姐姐動作熟練,很快給阮萌萌把針水挂上了。她推着車離開病房,剛走到房間門口,阮萌萌就聽見對方朝人打招呼:“陸教授。”
沒有聽見陸時均的回應,阮萌萌靠想象都知道他肯定是隻高冷的點了點頭。
沒多久,陸時均就出現在了她的病房内,她看見對方白大褂下穿着的還是藍綠色的手術服,看來是剛從台上下來。
“今天感覺怎麼樣?”陸時均走到阮萌萌床邊,伸手調慢了點針劑的滴速。
“挺好的,”阮萌萌沖他笑笑,“就是衣服有點大。”
陸時均的視線從她身上松松垮垮的黑色外套上滾過,面部表情依然是滴水不露,下一刻,就聽他開口問了個很難回答的問題。
“剛回來時路過露台那邊,看見你在和一個小孩說話,是你老公嗎?”陸時均語氣淡然,“看着有點小啊。”
“……”阮萌萌暗罵,這人路過的真不是時候。
“我老公不小的,”阮萌萌皮笑肉不笑,“至于年齡,我就喜歡年輕小帥哥,和你們男人都喜歡18歲的少女一樣。”
“哦,”陸時均又看了她一眼,輕飄飄地抛出一個更讓人窒息的問題,“那男朋友的外套是怎麼回事?”
“……?”這大招放得猝不及防,阮萌萌毫無防備地吃了全套。
大概是女生受到驚吓的表情取悅到了陸時均,他嘴角微微上翹,毫無誠意地解釋了一句:“你别多想,我就是從那路過時順便聽到的。”